分卷阅读3(2/3)

    池衍没往下接,倒是换了别的话题,映在后视镜里的眉毛也微微蹙起来:“......你之前说有个本子想给我签。”

    尤其是在自己多嘴提了不该提的日子之后。

    那天大概是个禁忌。

    秦之默自杀的日子,演出也因此取消掉了。显然没有哪个当事人会愿意回忆起这件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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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阿闹不笑了,打了个哈欠,“我记得前面就有。”

    有人在睡觉,车里音乐放得很小声。向其非气儿也不敢多喘,全身心感受当下,告诫自己别总破坏气氛。毕竟偶像给自己做司机,这种待遇可不是天天都有。

    吃饱喝足,阿闹已经趴在便利店巨大的玻璃橱窗边睡着了。池衍叫醒她,又把签好名的衣服扔给向其非。阿闹揉眼睛,推着玻璃门的时候看了眼时间,对池衍说,都这么晚了,我们要不然送送他吧。

    之后倒比想象中顺利,谁也没再展开说那天的事。他们从店员那借了笔,阿闹先在向其非递来的白卫衣上随手画了个大大的“N”,池衍接过衣服在桌上铺开,用黑水笔写自己的名字上去。他的字意料之中的潦草,但比起阿闹的签名还是像样得多。衣服加了绒,笔又太细,在上面写起来断断续续连不成道,向其非数着,他勾“池”字那个竖弯钩的时候总共绊了三次。

    于是现在,向其非坐在后座,旁边放着池衍的琴包,舌尖在口腔里来回滚着一块儿带草药味的糖。他抓着池衍签过名的卫衣,不敢往包里塞,怕上面脆弱的字迹给磨掉了,就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膝盖上。车是阿闹的,黄色科迈罗,扎眼,大黄蜂那样的,但车主自己却歪在副驾驶,枕着车窗睡得天昏地暗,车夫交给池衍当。

    “算一块儿,我付。”池衍说,夹着一张二十和一张十块的递过去,找回一把硬币,他如数倒进钱包,转身只拿了烟走,水和糖都留在原处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向其非的胃里开始冒泡,像装了壶开水,不停翻滚,后知后觉地要烧起来。

    酒精,柠檬,薄荷,一肚子水,还有下午在一食堂吃的馅饼,这会儿全混在一起晃荡,闷在肚子里面发酵。他抱着路灯好让自己别往下蹲,抬起头,忍着呕吐感,又后悔没把要签的东西随身带着,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:“我包里只有衣服.....想签的碟和本子现在也放在学校,但是我那天全都带齐了!就我高考完......六月底,你们取消演出那次......”

    他从冰柜里抽了一瓶农夫山泉,去收银台结账,过了两点,店员昏昏欲睡,握着扫描枪半天对不准价格。

    是忘拿了吗?还是要送给我?不管,反正现在在我手里,那就是我的了。向其非又高兴起来,拆开糖盒,剥了一块儿往嘴里塞,不太甜,有点药草味儿,也不是很好吃,但胃里的开水终于不滚了。池衍才是灵药。

    “......或者找个全家,跟店员借下笔,签在衣服上也行。”他低头抱紧路灯,食指抠上面没撕干净的小广告,努力把话题又扯回签名本身。

    下个路口千万得是红灯啊,向其非正想。车就真的在红灯前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一颗糖在嘴里快化完了,向其非看着手机导航,脑子里早过掉了无数话题。他一学新闻的,面对池衍,上过的采访课就全忘干净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眼看一公里又一公里,车子正飞速向北京站靠近,一会儿就只剩下三个路口。他叹气,暗自吐槽为什么晚上不堵车?就应该再多建些livehouse。

    “你不用开这么快,”他开始得意忘形,又塞了块儿糖进嘴里继续滚着:“安全第一。”

    向其非回神,池衍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,收银台上多了一包中南海和一盒醒酒糖。

    话尾没落地,向其非便感到糟糕。

    他的胃还在翻腾,手里捏着竹签,用饭盒盖垫着戳一团魔芋,也不往嘴里送。阿闹问他怎么不吃啊?向其非就站起来说我想去买瓶水。

    阿闹的脾气来得快消得也快,她刚才买了一大碗关东煮,坐在凳子上要给向其非分,俩人聊聊乐队的歌,无外乎喜欢哪首讨厌哪首,这个结论趋同,好像其他事情就都能过去。所以向其非也就顺着她说。但池衍没再说过话,路上又背着风点了一支烟,抽得很慢,像在想事情。向其非曾经听很多人传过,说滂沱的主唱和键盘似乎是一对儿,这种话他总听一半信一半,但也足以证明这两人的关系特殊,最起码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。

    “两块,”店员终于扫上价钱,“算在一块儿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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