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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季哲远皱着眉，放了筷子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季哲远不是七哥，七哥没有不要他，七哥只是不在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，张寒的小卖铺只开张了半天，下午他去了趟银行，把助理给他的卡里的钱取了一小部分出来，金额有零有整的，涵盖了七哥这一年的生活花销和给他看病的费用，剩余的钱张寒没有动，又跑了趟邮局，把卡按着公司地址寄了过去。

    刚从季家门口出去那会儿，他往回走了一共没几步，最终还是坐上了季哲远给他安排的那辆车。

    第18章

    总路程其实并没有特别远，就是中途需要转两次车，废了不少时间。

    完事儿以后，张寒回家一通收拾，卧室里的折叠床收起来，七哥的东西都整理出来，扔是没舍得扔，小熊图案的漱口杯放在猫粮袋子里当舀子了，旧衣服能捐的都洗干净放进小区门口的衣物募捐箱了，穿破的背心拿去当抹布，厚实一点儿的留着秋冬给流浪猫们做窝用，小床单被张寒翻出来拿着看了半天，最后直接叠好塞柜子垫底了。

    季哲远和家里人吃完饭，从别墅出来准备回自己住处的时候，张寒还在公车上咣当。

    周边儿的邻里来小卖铺买东西，有相熟的顺嘴问一句七哥呢，张寒就说他回老家了。妹妹那边他还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事，赶上她学业比较忙最近没法过来，就暂时瞒住了。兽医大夫是他身边唯一一个知情的，最开始哇哩哇啦骂季哲远缺德，知道张寒把卡还了以后又叽里咕噜骂他缺心眼。

    他心里没有怨气，他只是很难过。

    答案是意料之中的，张寒去之前就做了心理准备，或者说，在他发现季哲远是谁以后，他就料想到了这个结局。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高攀，他就是想利利落落的，面对面的，要一个清晰明白的结果。

    “不收你钱，你走吧。”张寒抓着卷帘门不松手，语速慢慢地说：“我想自己待一会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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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寒站在路边，突然就觉得自己特别矫情，他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，最后还是坐上车，劳烦人家送到最近的公车站，让对方左右算交了差，然后自己再坐车回到小卖铺。

    大夫离开了，周围没别人，张寒一个人坐在柜台后头，灯也不开，就在这一片昏黑的小卖铺里安安静静的待着。

    季妈妈看看他的碗：“哪里咸了？刘姨做饭一直这个味道啊。”

    张寒在黑暗里有些疲倦的闭上眼，心尖儿有股麻麻的疼痛感，尖尖细细。

    最初，他在前面闷头走，司机开着车在他身后慢速跟着，助理降下车窗，神情为难又小心翼翼，小声喊：“张先生，您就上车吧。”

    他出事之前有个刚在一起的女朋友，家世相当，容貌相当，玩得很开，相互承诺不会约束彼此。这才是他想要的——不一定是这一个，但是这种类型——于两个家族有益，不需要谈感情，不会浪费彼此时间。

    兽医大夫在对面的台阶上正叼着烟，老远看到他就凑过来问：“你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早就关门？生意不做了？快给我来个打火机。”

    张寒进门随手抓了个打火机就递给他，大夫卡着门就想往里进：“轰我干嘛？你不收钱了？”

    【??季哲远不是七哥，七哥没有不要他，七哥只是不在了。】

    季哲远头也没抬，说：“谁也不是。”他低头吃了口菜，皱皱眉：“咸了。”

    他相中了的，季妈妈可是明显没相中：“那个靳家的小丫头，我不喜欢，你失踪那会儿，我看她就没多担心，现在也不说来照顾照顾你。”季妈妈拨弄着汤匙，看似无意的问了句：“刚才在门口，从车上下来的是谁呀？”

    收件人一开始写了季哲远，写完反应过来不合适，而且又没有对方联系方式，张寒又改成了了助理。办完手续后张寒还给助理发了个短信息，提醒他注意查收。

    他对七哥真心实意，这份感情，从现在看来，虽然已经变成他单方面的一厢情愿，但确实曾经美好过，他很珍惜，所以结束时就算不够体面，他也想去求一个完整的句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