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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也不年轻了，再过几个年头就要到了艾服之年，但是前半生过得一塌糊涂，没有伺候好主子，更是没有护好侯爷的儿子，多年来的愧疚自艾几乎要将他吞没过去。

    萧九秦果然不自在的偏了偏头，小柏砚更加确定，“你哭了？”

    萧九秦却好似什么都未听到，脚步不停，贺招远这家伙摆明了喜欢瞧热闹，将萧九秦一把扯住，努努嘴，“喏，人喊你呢！”

    柏砚情况好转，萧九秦明显心中有事，在众人围着柏砚的时候转身离开。贺招远抽空往里边瞟了一眼，而后慢腾腾地跟着萧九秦往外走。

    “九哥！”十岁的柏砚失足踩空，自树上掉下去。

    他说的是实话，映月也不在意他的态度，还沉浸在三公子得胜回来的喜悦中。

    这一句话不可谓不客气，萧叔立刻变了脸色，鼻翼动了动，慢慢垂下头。

    萧九秦指腹冰冷，贴着柏砚身上的鞭痕，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萧九秦冷嗤，“客套的话就不用了，我苦不苦都是我自己的事情，您照顾好里头你那新主子便好，其他的，不如少说少做。”

    “三公子，阿砚他过得并不好……”萧叔看着地上斑驳开裂的砖石，不知怎么的就说了这么一句。

    屋子里浓重的酒味儿几近呛人，榻上的柏砚沉沉睡着，里衣还是原来那件，只不过这一次连颈项也裹得严严实实。

    这样的遮掩过于虚假，萧九秦瞪着一双凤眸，威胁小柏砚，“你不许再开口。”

    大夫来时，柏砚依旧还是有些烧，只不过比起之前来好了不少。

    小柏砚见他生气了，自然识相，眸子一转，强行压下到嘴边的笑意，一本正经开口，“我不是在笑你，就是……就是觉得我自己太蠢，爬树都不会。”

    可是没想到的是，有些事情你越是劝着别人不去计较，他便越是无法释怀。

    二人一个委屈巴巴，一个则忍着痛替另一个遮掩，旁人瞧着只余感叹。

    说着说着便没了声。

    “三公子！”萧九秦才出了小院，萧叔就喊住他。

    映月那丫头看看柏砚，又往萧九秦面上瞟，“三公子，您可真厉害！”小丫头是真心真意，萧九秦却不为所动，“军营里极常见的情况，不算什么。”

    曾经的只字片语撕碎了还能拼起来，萧九秦盯着柏砚身上的伤，这一次，没有哭出来。

    “多亏了公子……”大夫替柏砚诊过脉后，情况尚可，众人这才松了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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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当时不懂，后来某次听伺候柏砚的丫头说，正完骨的那夜，柏砚将所有人赶走，自己蜷在榻上抹了一晚上的泪，第二日若不是看见濡湿的枕头，大概真的要被他糊弄过去。

    换来一记提醒，贺招远摸摸鼻子，装得一脸无事。

    平津侯府诸人惊得嘴巴张大，小柏砚自己忍着笑，还故意呵斥别人不许笑。

    他说完便爬起来去找人，没一会儿又跑来，脚底一滑险些摔倒。

    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，萧九秦抬手抹了一把眼睛，凶巴巴地警告，“柏砚！”本来哭了被发现就已经很尴尬了，而且还遭了嘲笑，他眼睛红红的，连带着双颊也通红得不成样子。

    萧九秦跟猴儿似的从树下窜下来，张皇失措的半跪在小柏砚身边，丝毫不敢乱动他，只哆嗦着嘴唇问，“阿砚，你怎么样？！”

    “哭什么哭，不就是正骨，哪天我若满身是伤，你见了岂不是要哭得晕死过去？！”小柏砚怒其不争，一边疼得轻轻吸气，一边还能顾得上在萧九秦脑袋上薅一把。

    小柏砚疼痛之余却见地上砸了一颗水珠子，他错愕，犹豫着开口，“九哥？”

    小柏砚眸子泛红，愣是没有掉眼泪，萧九秦却瞧着越发心疼，轻轻吸气，“我去叫人，你等等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没有！”萧九秦嘴硬地辩驳，小柏砚却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。

    人是喊住了，但萧叔却不知如何开口，好半晌，他才憋出来一句，“这些年，你……受苦了！”

    小柏砚右腿肿起一块儿，衣摆都盖不住那方隆起。萧九秦毫不忌讳的趴在他脚边轻轻呼气，“吹吹，吹吹就不疼了……阿砚，再忍忍……”

    小柏砚最终还是哭了，生理性的疼痛实在忍不住，他素来能忍，虽然比起忍笑来，好像忍痛更容易一些。

    小柏砚忍笑忍得难受，摔伤的地方也不大疼了。后来下人闻声赶来，大夫确定要正骨，萧九秦一听先白了脸，不仅如此，他扯着小柏砚的手再度眼泪汪汪。

    指腹按在那个青黑色烙印上，萧九秦手指颤了颤。

    萧九秦看着面前的人一瞬间脸色灰败，想象的快意没有，甚至另一种情绪裹挟得他几欲逃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