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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萧九秦正好听到这几段，眉头轻蹙，“你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他问的是柏砚，“就这么一个可怜孩子，你想从他身上谋算些什么？”不怪他多想，在有限的恶意里，柏砚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，说他只为片刻恻隐之心，也不会冲动到领养一个才只认识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孩子。

    萧九秦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必管他。”柏砚凉薄得很，他现在胃里胀得难受，连话都不愿意和萧九秦说。

    柏砚冷笑，“萧九秦，你放心，我再下作也不至于拿一个孩子做文章……”

    明明是萧九秦先与他说的话，也是萧九秦付的包子钱和馄饨钱，但不知道为什么小乞丐偏偏最是黏柏砚，心中的天平一点一点往他那边倾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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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三人一马，沉默了许久。

    再坚硬的一颗心也经不起那样的恶意揣测，柏砚咬着舌尖，逼着自己不去多想，可是胃里就是翻江倒海的难受，人的本能总是抵不过身体的叫嚣。

    果然，柏砚脸不红气不喘，“下官出来的时候身上没带钱，侯爷先垫上吧。”

    陡然升起的那一股无力感几乎将柏砚掀翻，他怒火烧得旺，连带着胃中翻腾不已。

    苍白的面上隐怒不显，萧九秦舌尖抵着下颚，他似乎说错了话，但是那可怜又可恶的一点自尊，生生让他忍住了到嘴边的道歉。

    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点心思，说不清到底是受了平津侯的影响更重些，还是以己度人，想到了曾经落魄可怜的自己，柏砚便伸了手。

    小孩儿小脸一红，萧九秦却是脸色一黑。

    他这一生，侥幸蒙上天怜惜，能够得到平津侯的伸手。

    “你且看着便是，若是我此次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，不用你来问罪，我自己拿刀抹了脖子，侯爷觉得满意么？”

    “给他安排个院子，再找个年纪相仿的小子，书房就用后院那个……”柏砚想了想，低头问小孩儿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    柏砚问，“祁望的‘祁’？”

    话里话外还是对萧九秦的怨念，但是不等萧九秦反驳，里边帘子一掀，那个小乞丐走出来。

    “你要带他去哪儿？”萧九秦忍了一路，柏砚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，更别说这样“体贴”。

    萧九秦看着柏砚带着那小乞丐进了一间成衣铺子，替他选了衣裳，又托铺子的人给小乞丐简单擦洗了一番。

    待他付过银子，柏砚牵着小孩儿的手已经走出好远，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怎的，不自觉还是跟上，然后隐隐就听见柏砚问那小孩儿，“……所以，你愿意跟着我回去么？”

    第20章 离开   别人不能，我能

    令柏砚颇感意外的是，那小子竟然长得还挺清秀的，白白嫩嫩的小脸惹得人手痒，柏砚毫无顾忌，伸手捏了一把，意料之中的手感不错，他微微眯眼，看起来还挺满意。

    现下，相似的事情再次出现，只不过能够伸手的人变成了他而已。

    无人能理解，就在萧九秦蹲身与那小乞丐说话的模样，与当年平津侯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幕奇妙地重叠，大略是物伤其类，柏砚忽然就想施一把援手。

    柏砚带回一个孩子，萧叔一脸不解，但看着柏砚脸色不大好看，他还是压下那些疑问。

    小孩儿小心翼翼回话，“我不知道，周围的人都叫我弃儿。”

    “走吧，”柏砚牵着小孩儿往外走，刚走了两步他又转身，萧九秦眉头一跳，总觉得接下来没有什么好事。

    “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，但也不会短你吃穿，我文采尚可，教你念书也可以……怎么样？”若是忽略他那面无表情的脸，与那拍花子的其实没什么两样。

    柏砚瞬间冷了脸，“在你心中我就是连一个孩子都要算计的人么？”他说着说着笑了，“也对，毕竟我弹劾功臣、坑害同僚、构陷恩人……我便是这样一个烂到骨子里的渣滓，于你而言，怎会有真心，怎会毫无恶意的去援救别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萧九秦，难怪这段时间你总是追着我不放，原来不过是觉得我沽名钓誉，你怕我借着赈灾的事儿再去害人……对吗？”

    小孩儿没有多少犹豫，尤其在听到他可以教读书的时候，更是眸子亮亮的，牵紧他的手，“我愿意的。”

    柏砚抬头看了他一眼，“就当我闲得慌，方才吃得撑了，一边遛遛食，顺便帮他打理打理，免得碍人观瞻。”

    尤其，这孩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。

    看吧，就是这样，没人会觉得他是当真要救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