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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示弱是个不大容易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你脸红什么？”萧九秦眯眼。

    这多日殚心竭虑，性命又随时不保, 柏砚装睡最后成了真睡。

    柏砚呆了。

    “下官来得冒昧, 还请侯爷恕罪。”曾玄不阿谀不谄媚，语气平平淡淡, 却不会给人一种轻慢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嗯，听着呢。”柏砚盯着碗里的白粥，嘴里寡淡又没什么胃口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曾玄脾气好得出奇。

    “说得这是什么话，北狄那些狗东西都杀不尽了, 哪有工夫去哄人开心。”萧九秦哪里知道柏砚是被哄住了，这会儿人也软乎乎的，就是说话奇奇怪怪的, 好像陈醋将将要打翻。

    起码柏砚就是这样认为的。

    曾玄也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他本就是带了伤，身子又纤瘦，看起来要倒不倒的模样，萧九秦忽然就生出一股负罪感，他骂自己，不就是一碗粥的事情么，凶什么凶，这家伙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模样了，何必与他一个病人计较！

    他素来吃软不吃硬, 尤其是萧九秦说软话时，好像世间的事儿都顺着他。

    萧九秦掐了一把他的脸，“仔细听着。”

    萧九秦居上座，他在北疆五年，一身煞气不掩，说他仗势欺人也好，莽夫无礼也罢，柏砚一直心牵的事情他不能叫宋榷二人糊弄过去。

    只是宋榷就没那么周到的礼数，他始终盯着曾玄，好像不大喜欢他似的，一开口也是讥讽，“有事说事, 那么多废话！”

    “想什么呢？”萧九秦拿着勺子往柏砚嘴边送，但这一次柏砚慢腾腾地摇头，“饱了，不想吃了。”

    萧九秦瞅着这二人的相处，莫名觉得自己对柏砚还算尚可，至少嘴巴还没有这么臭。

    “两位是为解永州府之围而来，在此我替柏砚谢过。”萧九秦除了对柏砚多些耐心，对于其他人素来是冷漠又客气。

    这种错觉让柏砚心里咂摸出一点愉悦来，像是甜糕里掺了麦芽糖似的, 齁甜又回味长久。

    “侯爷。”曾玄长长一揖, 宋榷则只是抱了抱拳。

    那曾同知文文弱弱的，看起来比柏砚要少些生气，长相只能说清秀，瞧起来没有多少攻击性。

    “我，又没有嫌弃你……”萧九秦说完还是觉得生硬，又添了一句，“从来都只有你嫌弃我的份儿，我哪能嫌弃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柏砚垂头。

    宋榷微微皱眉。

    曾玄又是一揖，只不过弯腰时似乎身子抖了下。不等萧九秦开口，宋榷一把将人扯过来往旁边一按，“老实坐好。”

    二人动作大了些，气氛也有些怪异。下一刻萧九秦却意外看到那位曾大人手腕处青紫一片，心下忽然反应过来一点什么，他微微挑眉，对宋榷的出现大概有了底。

    二人默契的想起之前那一次的不欢而散，柏砚眸子动了动，心想：这家伙大概又要逼我吃完了，肚子好涨……

    虽是少年时期二人也没少干这种事，但是不知为何，这一次就叫他分外难捱。

    柏大人没有被逼着喝粥，心里爽快不少，而且萧侯爷嘴巴不毒的时候还是挺顺眼的。

    萧九秦闻言一怔，先前没有什么感觉，但是被柏砚点破就觉得有些奇怪，最后脑子一团乱麻，萧侯爷粗声粗气斥道，“外边灾民连口水都喝不上，我等浪费粮食于心何安？”

    “不吃就算了。”岂料萧九秦盯着他半天，最后妥协。

    “萧九秦，你在北疆尽是学着哄人了吗？”怎的嘴巴甜了不少。

    柏砚一怔。

    “你不嫌弃我吃过的吗？”柏砚默默开口，有些怔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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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霄阳府襄助，永州府百姓铭记于心，我与柏砚也会在回到郢都后向陛下替二位请功，只不过……功归功，过归过，方粤之死及伏火雷一事，希望二位能讲清楚。”

    萧九秦也不在意, 叫侍女上茶。

    不过令他诧异的是，霄阳府知府宋榷居然也来了。

    “哼。”柏砚吃饱了，伤口还疼，直接卷了被子继续睡起来。

    第38章 打听   “我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
    萧九秦叫人将碗筷收拾干净，他则趁柏砚睡着出去“招待”霄阳府同知曾玄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，柏砚有些意外，但是令他意外的还在后头，萧九秦抬手将碗里剩下的粥给喝完了。

    这是他在萧九秦面前第二次吃不下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