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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柏砚看得出来曾玄心思重, 怕他总是烦扰太多，遂省过那些客套，直接开口，“方粤之死已成定局，曾大人还担心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曾玄面露为难，与聪明人说话有好处也有坏处，便是言谈有度，但欺瞒无用，再多的敷衍都是枉然。

    他生气的表现很明显。

    未来永州府前，他认为柏砚是为沽名钓誉，毕竟他那名声着实叫人难以信服。

    “什么东西？”曾玄一脸漠然。

    “曾大人哪里的话, 若非你带人前来相助, 方粤之流怕是难以处理。”柏砚亲自给他倒了茶水, 请他坐下。

    “方粤一事，下官的确是叫柏大人难做了，但是若重来一次，怕也还是这等结果。”曾玄这几日走过永州府数处，心中百感交集。

    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，但是事已至此，没有回头路，曾玄只能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。

    永州府连阴多日，这日的好不容易出了太阳，天际连些飘絮似的云都没有, 柏砚微微眯着眼，身上晒得暖暖的。

    他的报复来得很快，在曾玄被逼无奈跪在他面前时，宋榷忽然笑了。

    “你腰那么软，骨头能硬到哪儿去？”

    只是，宋榷是狼，他想通一切后比起曾玄来是另一个极端，曾玄手段软硬兼施，可宋榷却没什么耐心，他手段狠辣，没多久将将曾玄的权势收回得七七八八。

    都是千年的狐狸，谁也说不好到底是谁更胜一筹。

    “曾玄，你想要权势是么？”

    他素闻柏砚城府颇深，言语多设陷，但没想到会这样直白。

    良久，曾玄慢慢点头。

    柏砚能下地的当日，曾玄便求见。

    “下官处事无方，累得大人受伤……”曾玄离得不远, 柏砚正好能看见他颈侧青紫了一块，心里掠过那些听说，叫人扶曾玄起身。

    他的反应柏砚看在眼中，轻轻一笑，权做消解生疏，“与平津侯待得久了，言语间便与他有些许相似，曾大人莫要挂怀，你我虽第一次见面，但是神交已久，那些客套之类便无须赘述。”

    萧九秦生气了。

    曾玄俯身便跪，先是请罪。

    “柏大人果然不负盛名。”曾玄这会儿言语又多了几分真心。

    曾玄眸中的情绪叫柏砚哭笑不得，“曾大人，说到底我也有些私心，并不全然是为百姓，至于方粤，你我都清楚，他身后的那位不简单……所以今日痛快些，我想问曾大人一句，那人的身份你可清楚？”

    曾玄闻言, 脸色微变。

    “方粤已死，过云寨的土匪死的死，招安的招安，至于赈灾一事，也算圆满，曾大人襄助有功，今日来找我，怕是另有要事吧？”

    柏砚膝盖上的薄被暖烘烘的，他手指一点一点划着上边的纹路。

    曾玄的来意被点破，他有些犹豫。

    柏砚依旧笑着，“还是不及曾大人，你怕是一早就料到了有今日，而我只是恰好是那个合适的人，否则方粤一死，依着曾大人的行事作风，这会儿应当早就带人回了霄阳府。”

    今日萧九秦不在，曾玄都轻松了不少。

    曾玄沉默。

    曾玄垂在身边的手一紧，半晌，慢慢点头，“柏大人洞察人心，着实厉害。”

    第40章 蜜饯   你且记着，端看我做不做得到。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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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此话一说开，虽说还是不甚自然，但看得出来，曾玄是听进去了。

    可这几日看下来，大略是物伤其类，曾玄总觉得柏砚与他其实是一类人，而且比起他来，要难上很多。

    柏砚瞧着他微笑，“不若让我猜上一猜……”他收回手，慢慢开口，“你想入郢都？”

    柏砚知道他为难，二人各为其主，遂摇头，“为难曾大人了，此事暂且搁置，我信有一日能查到方粤背后那人，到时还望曾大人想清楚自己所求为何。”

    “别的不说，我只能承诺在陛下面前替你说几句，至于最后能不能如你所愿，我也不敢作保证。”柏砚知道曾玄另有谋算，他也不介意被利用，这世道，谁能利用谁，凭的是本事，连他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人，所以更没有资格去责备别人如何。

    “那就拿东西来换。”

    宋榷眸子含着血，尽是戾气。

    先是刻意避着柏砚, 再是用膳时错开时间，而后一连两天人影不见，柏砚问起下人只知他去了永州府下辖的县乡, 而且大多是与宋榷一起。

    柏砚叫人将他扶起, 他心知，这几日若不是萧九秦吩咐下人不让别人打扰他养伤，曾玄怕是早就找到他面前来了。

    “你的身子。”宋榷咬破了唇角，血腥味儿浓重，他却笑得更灿烂，“我爹说你骨头硬，偏偏我不信……”

    下人将曾玄引进主院时，柏砚躺在院里的竹椅上晒太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