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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可是你们二人不可能在一起。”怀淳像是要一棒子打醒柏砚，他执拗地想将即将深陷泥潭的柏砚拉出来。

    怀淳叹气，“早先我便说过, 平津侯在北疆，你在郢都，这样于谁都好, 更别说他如今一身功勋, 这郢都有的是红眼嫉妒的小人, 那魏承枫便是一个，你离开郢都那日……城外草亭子为何忽然塌了, 你就没想过吗？”

    被这样瞧着，怀淳也不恼, 他给柏砚又倒了满满一杯酒水，“你就没有派人去打听打听外边怎么说你的？”

    而喜欢，要更甚。

    怀淳一愣，看着他还苍白的脸心里闪过一丝什么，但是转瞬又压下，“他的确查了，还将魏承枫一通教训, 但是柏砚，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……那日你躲过一劫，只是魏承枫那蠢货没什么本事，但若是他日是宫里那位要你的命呢？”

    恩情和非你不可，是两个独立的词，但凡他有一点偏向，都是对萧九秦的不公。

    “而且平津侯府的往事犹在眼前，在外人眼中，你与平津侯萧九秦就是不死不破的关系，倘若你二人走得近，别人会怎么想，当年的事情难免再翻出来一遍，到时候……可不是杀些人就能将一切掩下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与你相识五年……”柏砚被酒气氤氲，轻声咳了咳，他也不看怀淳，像是在给自己说，又像是在给怀淳说，“我信你是为我好，但是……怀淳，我若能守得住自己的心，五年前我应当就已经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……我连说句话也不能吗？”柏砚抬手将酒一饮而尽，眼尾处红意一点一点地升腾起……

    将一个人视为自己的命，这是他从来都不曾体会到的情感。

    “一无所获？”怀淳看着他，“我怎么听说某人这一次出去与那平津侯日日同进同出，都赁了一处宅子，谁也摸不清到底是破镜重圆还是旧情复燃……”

    萧九秦是一个很好的人，这一点连怀淳都无法否认。

    柏砚微怔。

    天子一怒，伏尸百万。

    没人能拦得住皇帝杀人，怀淳就是掌印太监又如何，没人能救得了柏砚。

    毫无怀疑的是，柏砚从一开始就明白了这些。

    “自然不可能骗你，”柏砚待那水迹干了，又叹了口气，“说来这次我收获可大可小，真正想查得的一无所获，无意间发现的却又是一桩柳暗花明，只是日后……怕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。”

    等到怀淳反应过来时，柏砚已经半倚着手臂，他双眼迷离，唇边酒液莹润，怀淳想要替他擦了，却被一巴掌挥开，“你别，动我……”

    萧九秦不是可怜虫，他不需要柏砚同情，也不需要任何人同情。

    “……萧家于你有恩，也不尽然拿着自己的一生去还，若是平津侯还在，怕也是不会希望你这样……”

    半晌，怀淳没什么希望的劝道。

    诚然，在柏砚说出这一句话时他该是戏谑的笑，讽刺的笑，甚至质疑他，但是……看着那样像是被抽了三魂七魄的人，怀淳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哑着声，眸子尽是血丝，柏砚攥紧了手，“萧九秦他是我的命……”

    怀淳一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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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怀淳彻底怔住。

    “你懂吗？我不能……”

    第43章 喝醉   我是不是将你拴在身边才能安心……

    柏大人一脸惊异地看向怀淳，这是能从您嘴里说出来的话吗？！

    怀淳将酒盏往他手边送了送，“永州府虽说远离郢都，但是你莫忘了，四处都是眼睛, 那些个曲意逢迎的小人无一不是盯着你的错处，你与平津侯有半分亲近，他们便大书特书……”

    “噗……”柏砚一口酒险些喷出来, 什么叫旧情复燃？！

    “行了，别喝了。”怀淳按住柏砚的手，却被轻轻抽出来，柏砚嘴唇被酒液润湿了些，“怀淳，你不喜我与萧九秦牵扯在一块，是吗？”

    他比旁人清楚，柏砚用情至深，他若要信任一个人已然是将任何怀疑都摒弃的，不含任何杂质。

    柏砚赤红着眼，“我不能！”

    “说你二人旧情复燃都是小事, 最怕旁人给你杜撰一个二人勾结的罪名，当年平津侯府是如何被人泼脏水的，你也没忘吧！”

    “萧九秦会查。”柏砚忽然开口。

    柏砚果然不为所动摇头，“不是为了报恩。”他自己给自己倒了酒，饮尽，“我对萧九秦毫无报恩，或者补偿的心思，他值得我全心相待，不掺杂旁的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“活着没那么容易的，若是真能诸事不理，我情愿一早就死了……可是，不能，我不能！”

    但是“好”和“适合”是不同的两个结论，纵观天下人，萧九秦是最不适合柏砚的人。

    “我明白。”柏砚无知无觉地又饮下两盏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