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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柏砚所想怀淳已经想到了，“承……二殿下一行被刺杀，此事尚未查清，我总觉得与魏承枫也有些关系，现在他匆匆离开郢都反倒不妙，所以索性就先将他们母子二人拘着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未与萧九秦说开吗？”怀淳给他倒了一杯清茶，“当年本也不是你的过错，仔细说来连你也是受害者，他若总是故意为难你也未免太过分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柏砚眉头几乎要皱成川字，“他也并没有为难我，只是‘我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，”他手指无意识地搅着，“那些事搅在一起，要如何解释？”

    怀淳跟着坐下，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饮尽，“已经查过了，冯妃确实有了身子。”

    他有心要劝慰怀淳，但是连他自己与萧九秦都是一笔烂账，他哪里有那个大脸去教怀淳如何去做。

    “既然她怀了这个孩子，那便不是她能决定的了。”怀淳眸中闪过一丝狠戾，“我已经找人看着了，那孩子暂时不会有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所有人都没有罪过，有罪的是老天，它偏要逼得不信命的人去信命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如今被我们发现了，她定是要弄掉这个孩子的，”柏砚想起之前给萧九秦说的，“我本意是想……”

    “起码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害得平津侯府出事。”怀淳盯着柏砚，“或者说，你到现在还觉得是因为你的缘故，致使他家破人亡？”

    “我一直好奇一件事。”柏砚咬了口梨子，慢慢嚼干净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怀淳忍不住叹气，“我也无数次告诉自己，不应当信命，但是柏砚……有时候，不得不信命，你是如此，我是如此，平津侯府亦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“我宁愿死的是我。”柏砚嘴唇颤着，“萧九秦那么在乎爹娘，喜欢两位兄长，但是我却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不能怨你。”怀淳按住柏砚颤抖的胳膊，“你不知道那消息那样重要，而且在那个时候，你的选择无从指摘，只是……一切偏偏就是那样凑巧。”

    不愧是怀淳，不需要赘述许多，只需一句话就让他破防。

    “你与二殿下……”柏砚有些担忧。

    他摩挲着杯沿，“冯妃与一个侍卫苟合，那人没什么背景，应当是被冯妃蛊惑了，今日查过去时，对方已经自刎在班房里。”

    柏砚眸子赤红，“我后悔过……”他忽然抬头看着怀淳，“你知道吗，无数次我做梦梦见萧叔，梦见平津侯府的每一个人，他们问我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转头回去。”

    怀淳不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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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若是旁人他自然不会多管闲事，但是怀淳他自魏承澹要回来，状态便一直不大对劲儿。

    柏砚不是没有想过坦白，但是有许多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启口。

    “当年，是我最先得到消息，但是……”柏砚攥紧拳头，“明明我可以将消息早一刻送到萧叔手上，但是却……”

    柏砚瞬间明白，“她是想借着这个孩子留在宫中？”

    “我与他自始至终都是主子和奴才的关系。”怀淳一开口，柏砚就忍不住往他面上看。

    “我后悔了，在见到那场大火时就后悔了，但是……”说后悔已经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“魏承枫已经指望不了了，冯妃不会跟着他去封地的。”怀淳话中有话。

    “心一直静不下来，便来这儿待会儿，谈不上兴致不兴致的。”怀淳起身净了手，换了一件单衫，柏砚看他，“是被某位殿下搅乱了心吧？”

    他与萧九秦，怀淳与魏承澹，一时也说不清到底是哪两个人要更艰难些。

    柏砚自来熟地往石桌旁一坐，拿了干净的帕子仔细擦拭梨，“你今日叫我来可不是看你挖萝卜的吧，萧九秦的人已经给你送过消息了，说说吧，什么打算？”

    “冯妃明知那孩子混淆皇室血脉，为何要留着他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，一旦被皇帝知道，她岂能有好下场。”

    柏砚手背青筋暴起，怀淳攥住他的手，“他们必定是不怪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自刎？”柏砚嗤笑，“怕是被人警告过了。”

    这么一想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，“想想你我，都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一句话，柏砚彻底怔住。

    他不觉得那侍卫可怜，本就自己做的决定，早知有这么一日的。

    “对。”怀淳在宫中浸淫数年，他见惯了脏污，如冯妃这样的多了去了，在她们心中，一个孩子抵不过权势地位。

    “冯妃欲收买太医，被我的人搅和了，现在大概已经慌张得上蹿下跳了，我懒得与她斡旋，便借机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就这几年他时常派人来打听你，料是也没有放下你，”柏砚憋了许久，也就说出来这么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