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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哦。”柏砚面无表情，好像面前站着的就是个伙夫，他那会儿捡了“叫花鸡”，这会儿小心扒开，给柏麒撕了肉让他吃。

    男人眸子一动，跟着也要坐，柏砚看他，“站着说。”

    素闻大梁人阴险狡诈，没想到他偏偏遇上了最狠毒的一个。

    “你要这么想也没错，”柏砚面色如常，“只不过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将你送到大理寺。”

    “那些漂亮话就算了。”柏砚嗤了声，“南夷池小王八多，近些年蠢蠢欲动，到底有多少人包藏祸心，我想你是知道得一清二楚。”

    男人看着他，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，在他眼中，柏砚这人实在难对付得很，都不按常路出牌。

    “南夷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南夷情况怎么样？”柏砚十分直白。

    “我说你能，便是能。”柏砚收了匕首，“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，不如我问你答，也不算全是你背叛。”

    “南夷还没有彻底与北狄结盟。”

    “继续。”柏砚冷酷无情，催着他继续说。

    “那是不是今日见邻居日子富足，你日子过不下去了就要偷人家的东西？”

    柏砚摆明了就是威胁，看男人气得要死，他还说风凉话，“你现在不说，到时候大理寺一用刑，你还是得老实交代。”

    “我现在身无长物，身边又无一人，哪里还能回得去……”男人说到最后竟有些低落。

    鸡是上好的调料腌过的，连木炭也是上好的，出乎意料的，表皮虽然烧得有点黑了，但是里边肉嫩筋酥，一股淡淡的鲜香萦绕在舌尖。

    拳头紧了紧，男人终是咽下所有郁愤，一字一句开口，“不瞒你说，我是南夷的王子。”

    柏砚不管他的反应，“南夷想和北狄联手，对吗？”

    柏砚满目讽刺，“临近北狄南夷的大梁百姓何辜？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柏砚将最后一点鸡肉喂给柏麒，自己拿了布巾擦手。

    但是更可恶的还在后边，柏砚袖子一动，竟然拿了一把匕首，他走到男人身旁，匕首冰凉的刀刃比在男人脸上，“我这人坏得很，见不得小美人被用刑，”他说归说，匕首慢慢滑到男人颈侧，“所以你老实交代，好保住你这张脸。”

    果然，柏砚净了手，唤了落筠将柏麒带走，终于打发慈悲让男人坐下。

    柏麒吃得嘴边流油，柏砚看着只乐，男人这两日一直养伤，吃得都是白粥，这会儿闻到鸡肉的香味，眼珠子都直了。

    柏砚挑眉，“有何不敢？”他凑近，“在我手上死的人多了，多你一个不多，少你一个不少，但是你就不一样了，若是今日在我这儿受到一点损伤，他日哪里还有机会再回到南夷？”

    今早柏砚接到一封急信，里边清楚地写着这段日子北狄和南夷蓄意掠夺大梁边境子民。

    眼看柏砚发火了，南夷王子终于有了些别的反应。

    “当真是无意间来到郢都吗？”柏砚对他这句话存疑。

    他觑了一眼柏砚，“两个月前，北狄忽然派人求见我父王，具体说了什么无人知晓，但是没多久就传出大梁要派人收缴南夷领土的消息，说是那位宣平侯要亲自带兵，一时间人人自危，就怕那日灾祸降临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，南夷只是大梁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！”男人气得眸子都红了。

    “你！”男人怒不可遏。

    男人猛地抬头。

    诚然他有发泄的嫌疑，但是这个南夷王子分明就不是个目的单纯的，柏砚对他生不出好态度，没有立刻将人扭送官府不过是念着想从他身上再查出些东西。

    男人恨恨地瞪了他一眼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，还是老老实实道，“南夷起了内乱，我不慎被亲信背叛，一路遭到追杀，原本是要往江南逃的，但是……路上躲进行商的车里，就莫名其妙来了郢都。”

    男人都惊了，“我是南夷的王子，你敢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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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前一秒还俊逸疏朗的公子，下一刻拿了一把匕首就威胁起了人。

    “只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是吗？”柏砚眸中尽是讽刺，“活不下去就能与北狄联合，共谋大梁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管你信不信，当真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男人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男人一惊，“你这不是让我背叛自己的子民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