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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是不是现在觉得我这人十分不要脸皮？”柏砚扶着下巴，定定地看向曾玄。

    眼看着临近年关，柏砚身子好了不少，他与曾玄说了不少，二人几乎日日在一块，倒是萧九秦这厮，自那日一早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出现。

    曾玄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不去霄阳府，自然也碰不到宋榷。

    但是冥冥中可能真的是上天注定，曾玄遇见了宋榷。

    倘若没有奸人所害，他想，兴许自己便不会遵循娘亲的遗言去霄阳府找父亲。

    素来都说文人风骨，公子端方，最是克制又知荣辱，但是就他这多次观察来看，萧侯爷和柏砚这二人行事无常，言语……惊人。

    曾玄与柏砚待得久了，说起话来也不那样客气了，他见柏砚恹恹的，便忍不住打趣了两句，“你这两日茶不思饭不想的，是惦记那位侯爷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宋榷和我，与你们二人不同……”

    柏砚先前也是个嘴硬的, 不过是仗着前些时候与萧九秦已经说开了，便这会儿眉间隐隐带着一点“身为旁观人的清醒”。

    看起来与他一般大的年纪, 衣衫却干净整洁, 料子也是针脚细密的金线勾纹。

    宋榷免于曾玄被饿晕，之后几日也时不时见面，宋榷给他送吃食，送衣物，甚至连自己房里的丫鬟都想送给曾玄一个。

    二人坐在无人的巷子里说话，曾玄肚子饿得咕咕叫，是宋榷拿了府里的点心给他吃，之后又拿了衣裳送给曾玄。

    说来也是无奈，先前皇帝好不容易重新开了朝，可没两天，又开始罢朝，底下大臣一个个将奏折递进去，至于到底是皇帝看的还是怀淳看的，这就不好说了。

    他娘是有名的绣坊东家，原先在江南也是家底殷实, 虽然她爹娘早逝，但性格坚韧又有本事，只是带着一个爹不详的儿子，终究惹来不少人的诟病。

    城中喧闹，来往行人数不胜数, 曾玄站在街角，被人家当作乞丐给一把推倒，之后更是惹来一群小乞丐欺负他。

    加之柏砚素来不懂什么叫“羞赧”，便听他说，“惦记了无用，人也感受不到我的急躁，所以我只能凄凄惨惨戚戚的在这儿埋怨他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是吗，曾大人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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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曾玄不傻，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, 但是情爱一事藏在心里倒还好，一旦破了口，他便觉得十分别扭。

    当初与宋榷的第一次见面并不从容。

    曾玄小的时候就无人与他一同玩耍，即便他娘资财甚多, 但也无人肯教他读书。

    其实就是调侃，也是为了让柏砚心开些，奈何他还的确说到了柏砚心上。

    曾玄一噎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老实说还是假意奉承几句，毕竟柏大人对自己有十分清醒的认知，他说了实话好像有点扎心，可若撒谎，又怕更不招他待见。

    他那时流落在外, 循着娘亲的遗言好不容易走到霄阳府，已经饿得眼前有些恍惚了。

    曾玄带着些追忆，又不免咂摸出一点酸甜。

    第二日，曾玄在霄阳府一点一点的找，难得老天送给他一个朋友，怎么就会突然消失了呢？

    所以在小时候，曾玄一直是跟着娘亲读书。

    从某一个角度来看，二人也的确是天下一对。

    但是，忽然有一天，曾玄没有等到宋榷，他站在那个偏僻的巷子，从太阳高高升起等到更夫敲着梆子离开，都未曾再见到宋榷。

    第94章 失去   如果没有救你就好了

    岂料一通马屁终究还是拍到了马蹄子上，柏砚递给曾玄一杯茶水，声音温柔又认真，“你可别拿了赤诚这词被我污了，我么，就是觉得人活一世，如果连喜欢的都说不出来，那么又怎么算是真正来这世间走一遭呢？”

    好不容易跑开，偏偏最后迷了路, 走到了一处不知什么地方，遥遥的，站着一个毓秀俊俏的小孩儿。

    犹豫再三，曾玄一脸郑重道，“大人实乃人间少有的赤诚之人。”

    由于跟着娘亲耳濡目染, 曾玄对衣料还是略知一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