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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故意一副委屈模样，柏砚瞧着噗嗤一声笑出来, “在我爹娘面前你也敢臭贫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，柏大人如今位高权重，竟是连我这糟老头子也不想认了？”须发皆白，但精神矍铄，不是别人，正是前内阁首辅薛良辅。

    柏砚与萧九秦对视一眼，认真道，“都言成亲时要有证婚人，现如今老师和萧叔您们在，我与萧九秦也不至于孑然无依，正好长辈做个见证。”

    他声音微哑, 眼尾泛红，萧九秦心疼不已，替他抹了眼睫上的泪珠子, “我本意不是惹你难受的，只是我二人虽然成亲仓促，但不该连长辈们都一无所知……”

    “何事？”

    三拜礼成，萧九秦紧紧扣住柏砚的手，贺招远和严儒理却对视一眼，含着揶揄的意味道，“接下来就是入洞房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得全然是真心话，萧九秦也附和着他的话，萧叔面上终于缓和不少。

    外边闹哄哄的声音像是渐渐远去，里边留下的只有他们亲近的几人，严儒理和贺招远走到薛良辅和萧叔身边站定。

    “好好活着。”

    从前那些误会怨怼通通化作彻骨的爱意，此后荣辱与共，再无猜忌恼恨。

    这一次他们没有立刻俯身，眼神带着轻抚，一点点划过对方的眉眼。

    这一次，他们终于能堂堂正正站在人前拥抱。

    毋管什么忠臣，佞幸，于柏砚而言，萧九秦是他的心之所向，于萧九秦而言，柏砚是他从前求不得，如今求仁得仁的挚爱。

    若说平津侯拿柏砚是当儿子疼的，那么薛良辅对柏砚便是亦师亦友，一个教他做人，另一个则教他处世。

    柏砚何尝不懂，他走过去将薛良辅扶到上座，萧九秦也同时将萧叔扶到另一边。

    薛良辅赤诚一辈子，为国为民没有半分保留，他历两朝，见惯了尔虞我诈，却偏偏能做到初心不改，唯有……五年前郢都那场骚乱，彻底凉透了他的心。

    说到这儿他打趣地笑了笑，“若不叫泰山大人, 泰水大人见证，你以后对我始乱终弃可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柏砚像是要将这人的眉眼都要镌刻进心里，他想，我怎么这么喜欢他呢？

    有他这么一个人，时时让他挂心，见时便想拥抱，不见时连骨缝都窜着寒气，好像离开了就不能活似的。

    柏砚萧九秦相视一眼，时隔五年，二人重新站在一起，眼中只有彼此。

    “大喜的日子怎的这样哀凄，这只差最后一拜了，可不能误了吉时！”贺招远催促了两句，柏砚和萧九秦俯身。

    “若不是萧九秦这小子几次登门，我今日是不愿来的，你们现在身边处处杀机，老头子我再不能给你们平添负担。”

    当年柏砚被投入诏狱，真正肯为他奔走的除了平津侯府诸人以外就是薛良辅。

    柏砚险些忍不住揍他一顿，被萧九秦这么一扰，他什么感伤情绪都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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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二公子，阿砚你们这是做什么啊，我哪里受得起你们二人这一跪！”萧叔慌乱间就要起身，方才跟着进来的严儒理接受到柏砚他的眼神将人按住。

    不过饶是如此，薛良辅还是看出来是他的手笔，今日本为避嫌，他不打算来，但是……

    既为老师，又肖似另一位父亲，薛良辅不曾因柏砚的身世对他有半分轻视，相反的，在所有的门生中，柏砚是他最喜爱的学生。

    “二拜高堂！”

    二人像是提前商量过一样，双膝跪地，叩首。

    柏砚沉默了下，慢慢将手搭上去，“不管归于何处，自今日开始，你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萧九秦伸出手，“以后我所求不多，只望与你白首同归。”

    正笑闹时, 忽然走近来几人，打首那一位，瞬间叫柏砚怔住。

    “也对, ”萧九秦点点头, 忽然朝牌位长长一揖，“爹娘, 你们二人可要在阿砚爹娘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啊，权当看在您们儿子的薄面上，而且这么好的儿媳打着灯笼也难找。”

    “夫妻对拜！”

    只是造化弄人，这多年，柏砚几次想去看看老师，奈何自己去了只是平白给老师招来祸患，所以始终暗地里帮扶，就连薛正鸣的事情，他也不敢直接插手，而是经了好几道手才将薛正鸣保住。

    “一拜天地！”

    一句话，柏砚眼尾的红意愈发明显，萧九秦伸手蹭了蹭，“别的可以省，这个可不能耽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