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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先前锦衣卫去找柏砚的事情他没多久便知道了，再之后，他查出那个南夷王子，多少念头在他脑子升起又落下，最后他却选了最不利的，但也是对柏砚而言最安全的法子。

    “侯爷他毕竟是征战北狄的功臣，陛下应当也不会对他如何吧？”成阳说这话时实在没什么底气。

    在私庄洞房的二人，完全不知道外边已经因此流言迭起。

    看着柏砚，他心中喃喃，这五年我让你受尽委屈，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弥补得尽，所以这一次我先替你踩过这荆棘路。

    “带走他的是皇帝，我怎么救？”柏砚眉间一派冷然，若不是伺候他久了，成阳都要险些被他的反应给骗了。

    萧九秦自始至终将其他抛却，他全身心将柏砚纳入，直到欢愉冷却，他替柏砚掖好被子，又躬身吻了吻他的眉心，便转身出去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柏砚打断贺招远的话，自己抢过他的马翻身而上，马儿嘶鸣一声，迅疾而去。

    五年后，他还剩什么呢？

    这一次，他连蜜饯都未要。

    五年前，他失去平津侯府，失去老师，也失去萧九秦。

    “那公子您不闻不问，侯爷他孤立无援，除了您，再无别人去救了！”

    “所以才要冷静。”柏砚声音不大不小，成阳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袖下一直紧攥着的拳头。

    “侯爷他……”

    柏砚干净的鞋面上溅了泥点子，淅淅沥沥的雨没多久就将他衣衫淋湿，身后成阳撑着伞追上来，不远处贺招远骑马匆匆而来。

    萧九秦和柏砚并没有提前商议过，但是二人都默契的对外界诸事忽略，昨夜的旖旎隐匿在这个不大的私庄里，一晌贪欢，既为成全多年夙念，也为将潜在的侵扰消弭个干净。

    “诏狱”二字，是柏砚的梦魇，也是他噩梦的开始。

    “公子不去救侯爷吗？”成阳探着脑袋，他百思不得其解，毕竟在今日之前，自家公子与侯爷浓情蜜意，那亲密的模样再难插/进去任何一个人。

    怎么的一夜过后，侯爷就像是“色衰爱弛”了，该不会是……那方面不行吧？

    允太师就因为此事，屡屡在人前大肆叱责二人“不尊法理”，整个侯府无人敢触他的霉头，最后还是前内阁首辅薛良辅出来驳斥。

    嘴里的酸苦让他难得清醒，却也想通了一件事。

    即便他已经致仕，可他身后的那些门生还在，而且比起惯会打压臣属的允仲，薛良辅的名声显然比他更好，所以在他开口后，便已经有不少人站在他这边。

    在贺招远找过来的前一刻，他便得到消息：萧九秦被打入诏狱了。

    柏砚看了他一眼，“皇帝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惩戒，你以为萧九秦他便能居功自傲了吗？”

    他与允仲，一个是致仕的布衣，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太师，但是却无人敢对薛良辅有半分不尊。

    除了郢都西边那处宅子，无人知晓柏砚他们二人的踪迹。

    “而且，”柏砚眸子渐渐暗了，“从前的皇帝可能会顾忌一二，但是现在……他糊涂了，整日只知炼丹，你觉得落到他手上，萧九秦能有那么安全吗？”

    成阳不够细心，还在絮絮叨叨，落筠忽然喊了他一声，将他拉过去斥责了几句，“侯爷被带走，没人再比公子担心他的安危，你别再烦公子了。”

    成阳欲争辩，落筠瞪了他一眼，“你以为今日为何公子老老实实吃了东西，又喝了药，连眉头都未皱一下是为何……他是怕自己倒下，最后没人能救侯爷出来。”

    而且诸人都知道的是，昨日柏砚与萧九秦成亲，二人自拜堂之后便踪迹不见，全凭严儒理贺招远他们招待宾客。

    他哪里是不闻不问，分明就是压抑着心里的担忧，逼得自己稳住。

    允仲先前的一手好算盘被彻底搅了，怀淳派来的人也扑了个空。

    其实也就是落筠将这一切看在眼中，柏砚他心思深沉，但若细心观察，便能发现他今日与平时的不同。

    那就是，他自己将此事揽下。

    自醒来到现在，不过一个时辰，柏砚脑中已经闪过不少念头，他艰难地用完东西，将落筠呈上来的药喝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柏砚看上去毫不在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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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萧九秦有什么打算，他不得而知，但是柏砚在大喜之日被人当众诋毁，薛良辅再也忍不住。

    柏砚的耐心一向很好，但是这一次他没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