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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爷,”那时江疑恭恭敬敬地说,“江疑只是不想再做奴才了。”
“怎么只你说得,别人说不得么?”
他父母早亡,寄人篱下,饥年时被伯父伯母当作货物贩卖,被转卖至京城时,先是被买做贵人喂马的仆童、又被转卖成了一贵族子弟的书童。
那少爷见他头脑灵光,便时常命他代做功课、书院考校时帮忙作弊,后来东窗事发,主家舍不得责罚儿子,便责罚他这个不安分的仆从,以示惩戒。
你嗤笑:“偷梁换柱?”
骂他是个不知感恩的畜生,背主的胚子,卑劣的贱骨头,甚至说一开始就应当将他卖到南风馆里头去。
不想再挨打,不想再朝不保夕,不想再惧怕明天会不会饿死在柴房里,不想无声无息地死在某一个角落,永生永世是个不得自由的奴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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瞧见他的笑意便从唇畔攀上了眼底眉梢,如四月暖风里的青柳,枝条都飘舞着搔动着心尖儿,柔软又招摇。
当然是做那事的时候。
那日少爷给了他两个耳光。
好一会儿,他才慢慢道:“萧元骐,我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少爷,这一两句话,还是受得住的。”
而他借此给魏伐檀留下了印象,考校学问后惊讶于他的天赋,亲自赎买了他,破例令他入宫伴读。
他没有动静,你便偷觑他。
你忍不住皱眉。
你一瞬不瞬地瞧着他:
他却轻笑了一声:“哪有那么好的事情?”
你悄悄将目光转开,竭力装作平静:“我今后也不说了……至少当着人不说。”
江疑难得跟你提起旧时的事。
你同他就这样静默下来。
那家卖通了宫中考校的人,令江疑去替考,却偏偏赶上了魏伐檀前来亲自询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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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疑点了点头。
那少爷屡教不改,江疑便次次都要代人受过。
“是。”
但你现在又做不了,逞口头威风也只会白白让他笑话,只能憋闷地不说话。
所以,他做了一次叛徒。
他怔忪了许久,闷声翘起了嘴角:“那你什么时候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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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又做了第二次、第三次、或许还会有更多次。
你却生不起气来。
“是我亲自揭发了我的主家,欺上瞒下,永不录用。”江疑的神色有些奇异,指尖儿摆弄着那叶片,若有所思,“他们买下我、给我吃穿、让我读书……可我却彻底绝了那少爷的仕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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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魏伐檀一眼便看破了?”你问。
就是你说得,别人都说不得。
挨几顿不留疤的毒打、在柴房忍饥挨饿都是轻的,大户人家折磨人的法子多了去了,纵然江疑不详说,你心里也是清楚的。
他同你闲聊过了,也没想着你安慰他,又继续教你吹那片树叶。
“后来宫中为顾瑢选伴读,那家勉强够得上资格,便也去参选。只是那公子实在不成器,家里便想出一个法子来。”他继续道。
他笑话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