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仍是江疑捉鱼逮兔子,宁无决烤得焦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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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疑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,抹去嘴角的油渍,笑着揉了揉顾瑢的头发。
宁无决年少时比现在还不会说话:“你也不比他强。”
终究摸了摸他的头。
那时他才十几岁。
彼时江疑还年少单薄,却常挂一副笑脸,常伴顾瑢左右,时日久了,宫中无人不夸他年少英才,连素来冷漠的太后都赏他几分薄面。
江疑年少时颇为谨慎,却对顾瑢有求必应。春日偷偷带他们挖泥埋桃花酒,夏日带他们湖里捉泥鳅,秋冬更是了不得,只为了顾瑢说想吃烤鱼,支起烤架险些烧了御花园。
年年中秋,顾瑢从宫宴回来,江疑都要笨手笨脚地扎一只兔子花灯,只因为顾瑢偷偷说,身为储君、提着的花灯总不是他喜欢的圆兔子。
宁无决几次说他对顾瑢太过纵容,江疑却垂眸道:“先帝去的早,太后又不喜殿下,我只是怕……殿下过得孤独。”
夏日的蝉在树上歌唱。
那时太后一脉外戚尚且摄政,顾瑢不谙世事,前朝的风雨波及不到宫里的三个孩子。
“应当有千万个这般人物才够。”
却偏偏只有江疑看中他的兵法武艺,时常三人一同在后宫习武读书。
“那这样,我好好习武,以后出宫了,便替主君做豪侠。”
可转念又暗了下来,偷偷拽住江疑的衣角,小声说:“可我不舍得你出宫。”
这一声宁大哥,后来再也没有叫过。
——这般的风光背后,却是如履薄冰、如临深渊。
宁无决本是出身宁家的御林军,也是身份高贵,虽比顾瑢江疑年长几岁,但因为年少青涩、不解眼色,为人木讷,在同僚中时常被排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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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故事不就不好看了?”顾瑢迷惑不解。
宁无决瞧了他半晌。
顾瑢眼睛便亮了。
那时的宁无决有了喜欢的姑娘,江疑出谋划策,顾瑢负责制造机会,热火朝天出了一堆主意,宁无决知道自己这张嘴误事,便老老实实听他们安排。
若是旁人,非要翻了脸不可。
江疑却只垂眸道:“或许正因如此……才同病相怜。”
江疑待顾瑢,亦兄亦友。
宁无决在宫里过的最后一个中秋,是在大宴过后,三人被繁文缛节搞得烦不胜烦,又在花园小聚。
“我宁可世上再无不平,令豪侠吃得饱饭,日日读书听曲晒太阳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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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凝,我想你留下来。”
只有江疑若有所思,隔了许久,才慢慢道:“先有不平,后有仗义豪侠。”
顾瑢那时年少体弱,曾玩笑道:“英雄人物应当如此,只可惜我不能习武,否则做个这样的豪侠也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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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疑无亲无故无权无势,怎么看要更凄凉几分。
当年他们一同逃课,躲在御花园,江疑挽起袖子捉鱼,宁无决烤得焦糊,也凑合吃了。吃饱了又一同看闲书,书里写的是惩恶扬善的侠客。
江疑怔了怔,笑得明亮:“多谢,宁大哥。”
宁无决说话素来耿直:“只一个豪侠,也救不了多少人。”
“若需要帮忙,便叫我。”宁无决说。
可他也不过是个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