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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进不能进,退不能退,多少次站在城头,恨不能一跃而下,将这恩恩仇仇有个了断。

    “江疑昔日时时自责、日日愧悔,为君谋算、对不起黎民苍生,可若对得起江山社稷,便要背弃主君。”

    陈王妃道:“他自然不及你。”

    他的字你认得。

    他登上马车时,吩咐你跟他一起上车。

    你还没来得及生气。

    却仍是不能。

    江疑此刻心神愉悦,便同她玩笑:“比之陈王如何?”

    而他想救万万人。

    王妃道:“丞相已救了许多人。”

    你怔了怔。

    “萧元骐,我每看到你闲成这样,都恨得牙根痒痒。”他一边儿按着额角,声音里带着几分恼火。

    一如当年那个在庭院里,同顾瑢和宁无决一同看书的孩子。

    他用这眸子注视着谁的时候,就像是热忱的、激烈的一团火,注视着希望。

    马车骨碌碌地轧过石砖,你心里头有几分恼,几分酸。

    你也只认得他的字。

    你说的是陈王妃那把扇子。

    他怔了片刻,哑然失笑:“你那一□□爬字,竟还认得我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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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王妃失笑,叹息:“丞相是顶好的说客,我还能如何?”

    江疑放下茶盏,眼底浮现起星星点点的光芒:“臣力主削藩,并非仅为一己私心,或是报仇,是为之后的一切政令作注,如今新朝上下洗牌,正是革故鼎新的最好时机。”

    “按理,这些话不该对王妃说。”

    显然,你让他发现了。

    他继而道:“萧元骐,你我积怨不值一提,却不代表我心无芥蒂。”

    马车的帘落了下去,车内只剩下一盏昏暗的灯火摇曳。

    “但王妃是高义之人,承蒙当年囚车之恩,臣已奉王妃为知己,故直言相告,还请王妃助江疑一臂之力。”

    “也害了许多人。”江疑垂眸。

    102.

    101.

    你隔着面具看他。

    丞相年纪大些,便再没有过一夜好寐。

    临出门儿前,陈王妃拉着他说:“丞相大人似乎清减了许多,气色却好了一些。”

    侠客只能救一两人。

    他从没变过。

    你眼神游弋,有些心虚,自从他握了实权,你的确清闲了许多。

    谁能拒绝这样一双眼睛?

    陈王妃不言,众门客也不言。

    “那字儿不是你的。”你松开摘面具的手,轻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带着笑意,甚至带着坦然的嫌弃:“萧元骐,你我许是八字犯冲、生来不合,光是瞧见你就心生烦忧,更遑论谈心?“

    你盯着窗外又问:“那些话,你怎么不同我说?”

    他宁可将那些志向同陈王妃讲,也不同你说,只怕是觉得你根本不懂他。

    他却盯着你的面具半晌,忽得笑道:“你怎么知道,那些话不是同你说的?”

    忽然瞧见对面一个侍卫将花瓶给踹翻了。

    细看之下,腿脚似乎不大利索。

    还在老老实实地扶起。

    你要摘面具,他拦住你了:“别摘,我晚上还要同诸位使臣宴饮,看你的脸气大伤身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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