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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疑抓起你的手,凑近了你的眸子。
马车驶入了坊市,江疑隔着帘望着街边各色花灯小吃,小贩的吆喝、马夫的催促、行人的笑闹和呼喊响成一片。
老者道:“老朽办事,大人放心就是。”
你在一旁听着,心里忍不住揣测,江疑不肯让人知道自己卖字是为了面子,他那样骄傲,自然不愿人怜悯他。
老者拱手:“这便是丞相折杀老朽了。”
江疑含笑打趣:“万老是架海擎天的人物,倒是江疑过于谨慎了。”
至于后来他虽做了丞相,却有名无实,还三天两头要被弹劾整治,克扣俸禄更是常事。丞相府下人不多,却个个都要吃饭。顾清川又是开蒙的年纪,哪个书院都不敢收他,江疑不能时时刻刻为他指点,延请名师又是一笔花销。
“那时攒下了不少积蓄,但要走通关系,还是散去的快。”江疑说,“后来发现,最值钱的还是我这一手字。”
“我也卖字养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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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疑细细叮嘱道:“切不可一次都卖出去,真假掺半,莫让旁人知道是我手中流出的,一切比照旧例,您留下两成。”
“若有一日,你让人篡位了。”
又清楚他那时实际艰难卓绝。
127.
江疑的马车停在略微僻静的一处巷口,依稀是一处书画堂的后门。
你以为他要跟你吵架。
马车停了下来。
最终不过故作嘲笑:“为了一个顾清川,废了丞相好大的功夫。”
“若这般算来,我白教你写字是亏了些,应当收些束脩才是。”
你本以为那些日子他心如死灰,没想到还能动这些心眼。
江疑便断断续续卖字补贴家用,如今竟已习惯了。
你注视着他,不知说什么好。
你甚至听得到炸元宵在油锅里滋滋冒响,听得到大碗茶汤咕嘟嘟地沸腾,这光怪陆离、千姿百态的世间,尽数倒影在江疑的眼底。
他的口气平淡,神色却有些狡黠。
第44章
这样一想,越发觉得心酸,看着江疑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拧巴。
你不好意思赞美他的豁达洒脱。
江疑看了你和顾清川一眼,又向老者讨要三个面具,老者抱着画卷,笑着应了。
“更有趣的是,那时你曾扬言要杀我,我便四处散播这消息,叫世人皆以为江疑要死了,那些字便每一幅都能叫出高价来。”
江疑看了你好一会儿,却笑一声。
那时缺钱,他便少少写几副字,托人高价卖出。
书画堂的老板是一名白须长发的老者,并没有认出你的身份来,笑意盎然地从你手中接过画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