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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像这样的，无底线地一再退让，迎合着他。他原以为周妈的偏爱有限，现在看来却太多太满，挤占着周潮深无数不多的生存空间。

    对孩子的成绩视而不见，却在他面前背后日复一日地疼爱着另一个非亲生小孩，甚至要他也一起做出牺牲。

    薛今朝听见周潮深的声音响起，一如过去的平静，仿佛没有任何感情波动: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其实周妈会自己上手。周潮深面色不变地说出半句谎话，看着薛今朝吃饭吃的脸颊鼓起来，忽然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点喂猫的快乐。

    周潮深到底忍了多少次？

    ◎　　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知道了？知道什么？薛今朝觉得被人扼住喉咙，喘不过气。他生出一点“我不杀伯仁，伯仁因我而死”的无力感，拖着腿回到餐桌边，麻木地吃着那碟水果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薛今朝垂着眼帘不敢看对方的眼睛，这是既得利益者对让步者的愧疚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从来没有想和我说过呢？”

    周潮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内容，愣了一下，没接上话。

    门内传来周妈低声:“薛今朝上次月考一百开外，你期末考注意点，别考进前一百了。”

    薛今朝瞠目结舌，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一位母亲对孩子说出来的话，他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薛今朝分不清是什么情绪了，一半愧疚于自己真的对发生在眼前的压迫毫无知觉，一半是心疼周潮深默不作声地接受不平等待遇。

    薛今朝陷入内疚，魂不守舍地度过大半天，即使周潮深来到他房间一起写作业也打不起精神应付，周潮深也没对他的异样发问。

    就算这一切都是世界设定，作者决定，周潮深不得不做出的牺牲和退步，但他也确确实实地享受着这一切带来的便利。

    21、达咩

    直到对方离开前，薛今朝终于忍不住，叫住了周潮深:“我有话想和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到底退让了多少次？”

    想说什么呢？

    周潮深把对方的异样看在眼里，礼貌地没有发问，此刻被叫住，一根弦无声地拉紧。

    “那还是来一点点吧……”

    周潮深在书里的设定是天才黑客，可到现在薛今朝都没见过他额外接受计算机方面的教育，旁人求之不得的天赋在这里被视若无睹。

    薛今朝刚吃饱，塞不下一碟水果，坐着发呆了一会，抬脚往厨房走。洗手漱口之后，他在客厅里打转，一直走到某扇没合紧的门前。

    他怎么就没怀疑过周潮深这么聪明这么厉害，为什么会和他留在普通班里面呢？

    薛今朝看不到，他还在费力地吃鸡翅:“西瓜就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就算这一切都是世界设定，作者决定，周潮深不得不做出怠?◎

    周潮深看见薛今朝的鼻尖变红了，不知道眼睛里是不是也蒙上了一层水雾，他叹了一口气，却不是为自己。

    薛今朝又添了碗饭，一碟鸡翅快给他吃到底，快吃完的时候周潮深把水果碟端了过来，放在他手边。

    “从来到这里开始，一直在为我做出让步吧？”

    说什么呢？

    “我妈说你学习辛苦，让我给你切水果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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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草莓不要吗？”

    究竟要到哪一步才能停下来？

    然后把他吃完的碗碟收走，拿到了洗手池开始清洗。

    “还想吃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周潮深的声音没变，背过身去在冰箱的格里挑拣水果，目光柔和得能把人溺死在里面。

    但周潮深可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