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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堆得乱七八糟。

    “想知道吗？”

    等到值班的服务生发现他带他去清理时已是晚上十二点，摔了几跤仿佛断了腿，不知道折断的是自尊还是骨头。

    他背后响起贺昭然的质问声:“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？”

    “真心喜欢？你只爱你自己，自我为中心，凡事要顺着你……我为什么会喜欢你？真好笑。”

    贺昭然想起那时候问对方的话，薛今朝一句话就揭过去，把感情掩下。

    他听见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，苏清然溜走了。

    贺昭然想起来自己过去确实分不清“很”和“恨”，但自己很喜欢薛今朝什么的，全都忘记了。

    贺昭然被震撼到了。他比对方更尴尬，在这样的深夜打过去，不是无话可说是说不出口:“我是贺昭然……”

    “傻子。”

    贺昭然情绪不稳，被他怼得更加激动:“薛今朝和你说了什么？他又欺负你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没想到你这么傻这么天真，我说什么你都相信了。”

    苏清然看着他，笑容带点轻蔑:“你想听真话吗？其实薛今朝没欺负过我，是我一直在污蔑他。”

    另一头停顿了一下，然后是子弹般突突突清脆响亮的一长串话:“我不订业务不买课，家里没小孩没老人，保险也不需要！我一个人身负巨债，每天边扫大街边捡垃圾，想不到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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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贺昭然吹了吹灰，拿起一个捏得歪歪扭扭的小人，定睛一看——是蜡烛融化后重新捏起来的人。

    如果，如果他能这样望着我。

    那是一双炙热明亮的盛了无限欢喜的眼睛，世上没有宝物能与之匹敌。

    另一边的薛今朝还在生气，被周潮深的卑微姿态气到，接电话时也气鼓鼓:“喂？”

    “喂？”

    贺昭然一瘸一拐地回到家里，上楼，进入房间，没搭理大呼小叫的保姆，自己闷头拉开抽屉找药箱。

    “被人孤立？我本来就没有好人缘，对我动手的人也不是薛今朝叫来的。”

    他起身去翻捡抽屉里的信件，每一处都有薛今朝的痕迹。他将每样东西都细细看过一遍，坐着回想着过去的点点细节，对方看过来时扬起的笑，他提到别人时垂下去的眼和红起来的眼睛。

    烫吗？

    越想越出神，贺昭然一个人静坐到半夜，还是没忍住给薛今朝打了电话，哭过一场他连声音都哑了，清了清嗓子才预备开口说话。

    贺昭然把脸埋进手掌，回想着过去站在他身边坚定不移地支撑着他的薛今朝，忍不住流了眼泪。

    苏清然转身，几步又走到贺昭然面前，手指轻轻点他脸颊:“因为我对你没兴趣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喜欢我吗？怎么和我这样说话？”

    薛今朝没心思写文综卷子，咬住笔头和周潮深吐槽:“现在搞诈骗的人越来越高级了。”

    从什么时候开始，两个人分道扬镳了呢？

    然后那边迅速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没这样被奚落过，贺昭然先是惊讶后又暴怒，想抓住对方却被苏清然打翻的蛋糕滑倒，他从没试过这样狼狈地在地上挣扎。他的头发，眼睛，鼻子里全是蛋糕里甜腻的奶油。

    苏清然还是没打开礼物盒，随手搁在桌子上，径直走出去。

    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干涩，在电话里他都险些听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真心喜欢我吗？”

    被苏清然从头到脚地数落一通，他的心情降到最低点，不愿意相信自己一无是处。抽屉很久没被打开，蒙上了一层尘，里面没有他想象中的药酒，只有一些过去的玩具信件和书籍。

    他那时候怎么没觉得不对劲呢？

    贺昭然自责片刻，把蜡人扔到抽屉深处，又翻出来一封信，歪歪扭扭的字迹——今天和薛今朝吵架了，再也不要理他了。刚刚薛今朝过来和我道歉了，我还是喜欢他，就算他很我我也会一直喜欢他。我把这句话和他说了，他说我是傻子。

    和蜡人有关的记忆也从尘封已久的回忆里被打开，他在课上听说蜡烛有形状各异的，就和薛今朝说了一句，没想到对方当晚融了蜡烛给他捏了一个蜡烛小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