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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送走了张凤仙，裴向阳的心里像是一块石头落地。

    回家后他一直把自己闷在家里，就连贺笙也没去见。

    裴向阳突然想起，从外婆家回来后，他已经快一个多月没给贺笙打电话了。最后一次和贺笙联系，是他回家的时候发了一条短信，告诉贺笙他回来了。

    前几天黄毛在贺笙手底下吃了败仗，挨了好几拳，鼻梁都快打断了。被一个初中生打趴下，传出去也够怂的。他心里忿忿，一直想把这份耻辱从贺笙手上讨回来。

    铃声响了有半分钟，裴向阳有些泄气，刚想挂断电话，电话那头贺笙的声音传来。与平日里少年冷清镇定的声音不同，今天的贺笙听上去有些喘。就好像是跑着过来接电话的。

    坐在电脑前的贺笙，看着屏幕上的一个绿色光点，先是微微地摇摆了几下，大约几分钟后，不动了。

    原来上次陈望水用裴向阳给的体检卡去体检，检查出了癌细胞。

    时间不着急，裴向阳找了长袖长衫防晒衣连衣帽口罩带上，自打变成小煤炭后，他连镜子都不照了。并且决定接下来一整年都不照镜子，怕丑到自己。

    开学前一天，张凤仙上门来，手里拎着大包小包，说是来谢裴向阳的。

    电话响了三声，贺笙没有接，从前贺笙很快就会接他电话的。

    淡蓝色的表带，款式看上去很寻常，但这是贺笙去年在他生日时送的。那是裴向阳第一次收到贺笙的礼物，可把他高兴了半天。为了让贺笙知道，他很喜欢这个礼物。从戴上的一刻开始，除了要洗澡，他几乎时时刻刻都戴着，睡觉也不摘。

    第17章 暴力

    短暂的虚脱过后，裴向阳当即拿起手机，开始给贺笙打电话。

    陈望水现在在三院接受治疗，裴向阳想去看看他。

    电话那头静默了片刻，贺笙的声音才再度传来，“手表防水，以后都戴着吧。”

    听到作业两个字，裴向阳的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完蛋了！他浪了一个暑假，完全不记得暑假作业这回事了！

    “好、好。”

    拳击场内，四周都是五大三粗刺着纹身的男人，过分清俊的贺笙显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。这要是换了一般的中学生早就被这场面吓趴下了，可贺笙在好几个花臂男的注视下，摘了拳击手套，换了衣服，背上背包打算走。

    “今天不能打。”贺笙冷淡地回。

    贺笙一如往常，回了一个“嗯”字，后来因为没脸出门，也没再和对方联系过。

    秘密基地距离裴向阳家更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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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正想着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去的时候，瞥见对门裴诀明的房间里，他正在收拾回学校的东西，方雅兰在一旁嘱咐，“作业可别忘了带了。”

    裴向阳偷偷关了房门，反锁，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，好家伙，除了刚放假那会儿写了一页，剩下的一个字都没写。

    耳麦里，裴向阳清浅的呼吸声传来。这再熟悉不过的呼吸声缓解了白天失去裴向阳位置的焦灼。贺笙枕着这声音，也慢慢闭上了眼。

    电话被挂断，裴向阳从被窝里探出脑袋，透过外面月亮照进来的微光，把玩着手腕上的手表。

    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，裴向阳从乡下呆了半个月回来，因为一直在外面跑，晒成了一个小黑球。

    那端，贺笙挂断了电话后，慢慢摘下拳套，王武斜睨他一眼，“不打了？”

    完了。

    这些年因为方雅兰不赞同他和贺笙交往，再加上裴向阳私心也并不愿意贺笙见到裴钰的缘故，他们之间每次会面都有一个秘密基地。

    张凤仙对着裴向阳千恩万谢，“医生说幸亏发现的早，还有救，否则——”

    其中一个黄毛拦住了他，“哎哎哎，昨天说好的，怎么，怕了？”

    他和裴钰的容貌在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出现不同的变化，裴向阳原本对外貌就很不自信，现在更不愿意出门了。

    “戴、戴着呢。就今、今天下河的、时候，我怕湿了，没、没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