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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听到少年的示弱，宫渝的心头怔忡了一下，然后抬起只能活动一只的手臂，努力圈住了关珩宽阔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不是很烫，”看着宫渝躲避他视线的眼神，笑道，“哥哥，你该不会是觉得害羞了吧？”

    还说他呢，自己不也穿得那么单薄就出来了。关珩心想。

    宫渝另一只手被关珩缠进了被子里动弹不得，只剩下外面这只放在关珩脸上的手，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能动弹的机会，轻轻捏了两下。

    关珩边说，边扯着宫渝的手，按在自己的脸上，“喏，捏捏，你总捏我的脸，肯定是觉得很好摸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关珩将脸转到宫渝肩膀靠外的地方，低声逗他道。

    这样的宫渝实在和家里那一群懒洋洋的肥猫太过相像，只不过宫渝太瘦了，和它们比起来的话，更像是条矫健的狗。

    以至于他都不敢睡觉了。

    “哥，我冷，抱我一下。”关珩的声音还有些沙哑。

    关珩扶正宫渝的身子，皱眉看向他的脸，伸手试了一下那张泛红的脸上的温度。

    宫渝颇为用力地捏了他一把，笑骂道，“刚刚你发烧昏睡的时候，我不辞辛苦地用酒精从上到下给你擦了多少遍，你还跟我计较捏你几次？小没良心的。”

    然后放眼过去是一望无际的坟墓。

    无论他如何去扯，去拉，枯草就是除不尽，蜿蜒着攀爬着遮盖住他的脸。

    他又梦到自己死在了手术台上。

    “哥，你怎么比我还烫？你是不是也生病了？”

    别墅的暖气很大，宫渝却冷得直哆嗦，关珩捡起因为宫渝起身而滑落在地上的毛毯，将人紧紧地圈紧，然后抱进怀里，“没事了哥哥，噩梦过去了，都过去了，看看小关嘛。”

    他确实还病着，也确实觉得很冷。

    卧室的摄像头被宫渝盖住了，可是一楼客厅里却有好几个明晃晃的摄像头对着他们，两人却都忘记了它们的存在。

    关珩紧忙轻轻拍了拍宫渝的后背，想要把他从梦魇中唤醒。

    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存留的最后一点痕迹也彻底消失。

    然而手被压在毯子里不说，还被关珩隔着毛毯握住手腕，让他再难动上半分。

    他还没有死。

    “允许你捏五下，五下之后就要收费了。”

    他的病还没好，绝对不能过给抵抗力极其低弱的宫渝。

    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
    似乎是感知到了关珩在心里对他的形容，宫渝忽然周身一抖地醒了过来，手心满是冷汗，呼吸急促地睁开眼睛。

    关珩嘿嘿笑了一声，碍于自己还生着病，便没有用嘴巴直接去接触宫渝的脸颊，而是像之前一样，把微微发烫的嘴唇印在宫渝的肩头，隔着衣料轻轻亲吻他的锁骨。

    宫渝手指僵冷得厉害，被关珩脸上微微发热的温度融缓，试探着动了动。

    发现宫渝脸上细微的紧张神色，关珩确信无疑，“抱一下哥哥就害羞了，之前亲我的时候，哥哥怎么那么奔放啊？”

    太多次了。

    虽然已经被关珩用这样的方式亲吻很多次了，可每次宫渝都不是很习惯，觉得不好意思，觉得自己的意识在被一个少年肆意侵袭，甚至想要用手将关珩轻轻推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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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热的，活的。

    “两下啦。”关珩见宫渝配合地捏了两把，开心地笑道，“还有三下。”

    每次遭逢恐惧的时候，都是你在我身边。

    关珩好笑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回身去拿了条毛毯，轻手蹑脚地下了楼，走到宫渝身边，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剧本，然后将毯子盖到熟睡的人身上，一直掖到了下巴。

    估计宫渝这一整天是累得狠了，往常关珩做这样的动作总是会惊醒他，而今天被子都塞到他腰下了，他也还是毫无反应，甚至还舒服地抬手挠挠耳朵，翻个身继续睡去。

    “小关……”宫渝动动嘴唇。

    宫渝粗喘着抓紧毯子坐直身体，渗出的冷汗透过薄薄的棉质睡衣被浅浅地印在了沙发靠背上。

    宫渝抱住他，将头埋进关珩的肩窝里，缓缓呼出一口气，低声道，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关珩不愿意听宫渝对他说谢谢，更不愿意让宫渝保持这么沉重的情绪，于是捏捏他的后颈，假意催促道，“还有三下，再磨蹭就连三下都没啦。”

    “哥哥？怎么了？做噩梦了？别怕，别怕。”

    周围一片苍茫，别人的坟墓干干净净，只有他的枯草遍地，层层叠叠地盖住了他墓碑上的照片。

    就证明他自己也是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