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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眨了下眼，认出这是自己昏倒前、最后从蟒蛇口中救出的那个路易斯家小净化师，目光中有浅淡的惊喜，笑起来：“原来你还活着。”

    裴初于是移过视线，安静地仰头看向他：“为什么我说的话不可信？因为你经常撒谎，就觉得别人都会撒谎吗？”

    他说完，居高临下地瞥一眼地上瘫坐的少年，目光嫌恶道：“艾伯特先生，圣庭会庇护你的安全。现在请你诚实地告诉所有人，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谁料对方听见他的话，竟然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，脸色惨白瑟瑟发抖、

    他表情惊恐，仿佛听到的是恶魔的低语，低声惊叫着双脚蹬地，拼命往后挪去。

    台上台下所有人均被这光刺得眯起了眼，皱眉望过去。

    裴初一愣，刚要再问一句，威廉主教却突然打断他，冷笑道：“你是不是没有想到，艾伯特竟然没有死于蛇腹？”

    以至于威廉主教被憋得脸色通红，却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他还穿着那件血迹斑驳的衣服，狼狈脏污，瑟缩地蜷在裴初身侧，竟然不敢抬头看他一眼，嘴唇颤动。

    下一秒，紧闭的大门被打开，门外刺目的阳光争前恐后地涌进昏暗的殿堂。

    “够了。”台上站着的兰斯主教终于看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他顿了顿，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：“……以及，你面前这位净化师的真实身份。”

    他错愕地转过脸去，身侧的兰凯斯特家主闭着眼，缓慢地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辛瑞迅速皱起了眉，刚要开口，手腕却忽然一紧。

    地上的少年神情恐惧，缩在角落，颠三倒四道：“我不、我不知道……好多蛇好多蛇……白色的……好多尾巴！！”

    他气得表情扭曲攥紧了手中权杖，差点没能转回Z州话，不敢再拐弯抹角，直接逼问道：“快诚实交待！你是不是在和生命树狼狈为奸，想欺瞒圣庭继续帮助他查探禁制空间？！”

    大殿之内高窗紧闭，光线昏暗，模糊又潮湿。

    少年猛地一静，目光呆滞：“裴初、是裴初、他有好多尾巴……好多、蛇要活吞了我、喘不过气……”

    这下不只是裴初，连台上的人都有些费解，窃窃私语低声讨论了起来。

    柯兰多看着他清透的眼睛，顿了顿，站起身，道：“威廉主教怀疑，你和那位堕神私下串通残害净化师，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？”

    一直到听见他粗重惊惶的的呼吸声，裴初这才迟缓地察觉到身旁有人，侧脸看过来。

    裴初有些迟钝一般，反应了一会儿，才慢吞吞地摇了头：“我没有做这些。”

    仿佛是早料到他会有所反抗，威廉主教冷笑一声，阴恻恻道：“还不承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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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威廉主教顿时耷拉起嘴角，神情高傲又阴鸷，冷哼道：“你说的话不可信，有证据吗？”

    裴初并不在意那些各色的视线，只平静地睁着眼，目光纯净清透：“我没有。”

    台上站着的路易斯家族的人均面露愤恨，视线火燃一般，死死地怒视着依旧一脸平静的裴初。

    见他招供招得稀里糊涂，威廉立即焦急地三两步走上前，逼问道：“快说！裴初是不是——”

    罪名被叫破，台上议论声立即嗡然喧哗，无数道视线落在裴初身上，气怒、怀疑、冷漠，应有尽有。

    被教员带进来的人是一个半大的少年，头发蓬乱形容恐惧，神情紧张，被推搡着跌跌撞撞地走到大殿中央。

    威廉主教哪想得到他这么废物，竟然就这么被吓得半疯半傻了，顿时有些烦躁，追问道：“谁的尾巴？”

    裴初忽而一愣。

    大殿之上，他忽而沉沉地一落权杖，下耷的嘴角勾起，冷声吩咐道：“把人带上来！”

    他仿佛又回忆起那张黝黑腥臭的血盆大口，脸色白得不像话，惊恐地尖叫起来，抱着脑袋缩成一团。

    他的语气柔软又干净，仿佛真的只是问了个问题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