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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……没错，复仇。

    这双眼睛冰冷漆黑，老道士沉沉吸了口气，震惊：“……你竟然还活着。”

    他面容模糊，语气却阴狠倨傲：“本座说过，就算他死了，我也有办法将他复活。”

    不如，就妖学院吧。

    他从容地眯起眼来，缓步下了山。

    青行盯着他，眼中涌起冰冷的杀意，眯起眼：“看在他的份上，我不杀你。”

    他的背影苍老又佝偻，似乎很快就要归入尘土。

    老道士却并不在乎他的威胁，摇了摇头，无声叹一口气，转身朝山下走去。

    ……不过也确实已经活了几千年。

    冬日风中，青行的眼瞳微微颤抖，茫然与恨意交错。

    等人的背影消失，青行才抬起眼来，沉沉盯住那座墓碑。

    他像是被火光刺痛般，猛地收回视线，匆匆转身下了山。

    从什么地方开始呢？这么想着，青行无声抬起眼，回头望向山巅处幽静的森林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

    想起这两个字，青行浑身一震，眼中的挣扎顿时消失得彻底，再睁开眼，整个人又恢复为了冰冷无情的堕神。

    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，老道士的瞳孔猛然放大，篮子也坠落在地，空空地被风吹着，滚到那人脚边。

    年轻的男人于是垂下眼，神色不明地望了片刻，竟然缓慢地弯腰捡起，修长的手指捏着白布，抬起眼来。

    然而，刚一转过身，却突然对上一双幽冷的眼睛。

    手中的白布泛出浅淡的香火味道，青行愤恨地垂下眼，指尖蓦地腾起黑色的火，白布燃后迅速化为了灰，被风吹散了。

    疲乏困倦袭来，他顺从地合上了眼。

    似乎成了神之后，悲喜都会变得极淡，不再有什么情绪。

    裴初有所感知，最后一条尾巴的修炼之法大概就是破而后立。

    棉麻白布落地沾了泥，脏污一片。

    万古雪山上终年飘雪，苍寂冰冷。

    以至于自己燃烧灵魂之后非但没有死去，反而阴差阳错地修得了正果。

    他的身体被封禁在雪山山巅上，灵魂也沉寂了许久，只有最近才能偶尔苏醒片刻，然后很快又陷入沉睡。

    他慌张地想着，先暂时让裴初死着也好，省得这只小猫一心为了拯救苍生、阻碍自己复仇。

    不过这次清醒的时间有些长，长到山外的雪融了又落，裴初却依然安静地睁着眼，面容清冷。

    “复活？”老道士冷笑一声，攥紧了手中拐杖，“你应该知道他是谁，万古神灵九尾猫妖……就算你是此间神明又如何，难道还能操纵得了另一位神灵的生死？”

    青行于是移过视线来，看向他，恹恹。

    “他已经死了九百多年。”老道士似乎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，冷冷道，“你现在倒是想起过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细雨朦胧，又被伞面遮蔽，碑文上的字并看不清楚。

    青行面容漠然，并不回答他的话，只望向不远处那一座墓碑，目光晦暗。

    青行阴沉着视线站了许久，心中烦躁沉怒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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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直到雨势渐大，他却始终没能走上前，去看一看墓碑中央的那两个字。

    然而，他心中却并没有过多的欢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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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手腕上的一点暗红已经彻底消失不见，他却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灵气在逐渐丰盈，且越发浓郁。

    裴初从出生起就在雪山上活了好多万年，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早就习惯了这感觉，然而去人间一趟，归来后却竟然觉得寒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