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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双眼睛比记忆里更为沧桑浑浊。

    老道士却突然打断他，皱眉：“你还要再参与进这档子破事？”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想要抬起头看一眼，却见老道士的脸色突然大变，一把将他推到房门内，匆匆叮嘱了句“不要出声！”就走到了庭院前的棋桌旁坐下了。

    裴初默默收回视线，听着那脚步声由远及近，安静的心中起了一丝波澜。

    “谁知道呢，据说他还和那位堕神有着奇奇怪怪的关系……”

    他察觉到自己的异样，一顿，想要仔细感受一番，却忽然听到“吱———”的一声。

    老道士看着他，恍如隔世，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拐杖，青筋暴起，却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：“……小初？”

    野兔被他垂眼望过来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太自在，后爪刨了刨土，腼腆地瞅他几眼后飞快地溜走了。

    听到这句话，老道士的身影一顿，忍不住侥幸地想，果然还是有这个原因。

    直到真的听到了他熟悉的声音，老道士才终于相信他是真的又活了过来。

    想明白这些后，裴初于是朝野兔点点头，轻声说：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睡睡醒醒一千多年，裴初依旧记得所有事情，却忘掉了很多情绪。

    站在最前面的，赫然是那位W州圣庭的主教，拉塞尔。

    他看着面前通身气质大变的小徒弟，眼眶忍不住有些温热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侧身让开进门的路：“……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。”

    木门缓缓地打开了。

    他拄着拐杖，转身朝院子里走去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中一片纯净，透着感慨，轻声说道：“还以为你已经死了，幸好。”

    阳光正好，透过郁郁葱葱的林间，在庭院地面上投出斑驳的光点。

    “不行！这件事你别管了！”老道士却突然着急起来，竟然上前匆匆去推他的肩膀，“你快回去！回你的万古雪山去，离这里越远越好！”

    老道士急匆匆的刚要开口回答，头顶却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，紧接着，原本阳光温暖的庭院顿时被一片阴影覆盖住。

    他看到自己时似乎有些恍惚，猛然间又亮得逼人，惊愕转为不可置信，喜极而泣。

    裴初心中蓦地涌起暖流，眼中扬起温和笑意：“是我。 ”

    他不知道的是，在自己离开之后没多久，身后的山林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。

    拉塞尔逐渐变得暴躁易怒，就比如此时此刻，他垂眼看着老道士时，目光里带着不加掩饰的不耐。

    裴初于是下意识地抬起头，正对上一双苍老的双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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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软梯垂落，很快，十多名绀蓝制服的执法官们匆匆从直升机上下来。

    几百年前，拉塞尔家族被威廉主教派恶妖报复偷袭、一夜灭门之后，这位主教就变得格外激愤。

    那一夜同样让他失去了一条右腿，行走于光明之下时，总会招来各色鄙夷目光。

    裴初也没在意，转身下了山。

    “我不会看错的！我太太太太太太爷爷曾经在净化师家族做妖侍时有幸见过裴初大人，我家墙壁上现在还挂着他的画像呢！”

    门内传来闷闷的咳嗽，接着是这边走来的缓慢脚步声。

    就比如此时此刻，他站在一白观的破旧木门门口，已经心平气静，轻声敲了门。

    裴初一愣，似乎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，问道：“……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裴初看着他的背影，心里莫名腾起一股酸涩，跟在他身后进了门，轻声说：“我曾经答应过你一个愿望，当然要回来实现它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万古神灵已经死了一千多年，怎么可能在现在又突然出现？”

    此时此刻，裴初已经离开了大阳山，循着模糊的记忆去了一白观。

    “我听说，现在的堕神比之前更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骗鼠的吧？！真的和那位神灵长得一样？！”

    裴初还记得这个声音，是圣庭派遣的直升机。

    裴初点点头，深蓝色的眼睛望过来，一如当年般清澈见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