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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教师办公室，白玖与他对视，眼眸幽邃。

    这个夜晚。

    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，盖着同一张被子，他们是同一个源自灵魂的半身。

    “这样可能会让我显得有些伪善。”他扯了扯嘴角，“但我就是不想和这个垃圾一样苛待血亲。”

    白玖沉默片刻，就在伊维特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，他暗哑着嗓子，一种陌生的倦怠泄露出来。

    白玖的瞳孔一瞬间晦涩。

    “不是的，总会有人希望你活着的。”伊维特五指挤进他的指缝，两只手紧密相连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的情况。”

    可尖子生们是绝对不会缺席晚自修的，对他们来说晚自修就是必须要上的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于是纷扰的思绪重归于平静。

    “真是幸运，我躲过了一次又一次。”白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在小幅度的痉挛，回忆曾经的恐惧与阴影，“没有人救我，因为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讨厌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总觉得，人类就是这样，恶心，冷漠，扭曲，压迫……”他闭上眼，“比异种还要恐怖。”

    伊维特能感觉到白玖的心情变得很差，吃晚饭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，临睡前也拒绝和他交谈。

    晚自习是学生自愿没错。

    伊维特以为白玖睡着了，试探性的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白玖带了点低哑的声嗓响起来，“说的没错。”

    “我曾经想过，我为什么要活着呢？”

    “他们强加在我身上的刀剑，总会让我不寒而栗。”白玖说，“我不想见到他，我也会害怕，他在喝醉酒之后，经常会举起斧子朝我劈砍过来。”

    赵老师也了解一些白玖的家庭状况，比如他母亲早逝，有个赌鬼兼酒鬼父亲，每个学期的奖学金都争的很狠。

    “嗯，我不动，哥哥有话要和我说吗？”

    白玖薄衬衣下透出的瘦削后背，像一道薄薄的墙壁，做出拒绝一切外来物闯进他内心世界的姿态。

    “比如我，我永远都在。”伊维特开玩笑的一字一句道：“没有人期待你，我或许就是你的唯一，那你就更要珍惜这份独一无二了。”

    赵老师叹了口气，喝了一口摆在桌子上的菊花茶，“是这样，没错，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然后就会干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。

    可这是一种隐形规矩，那些有权有势的富二代学生都是被家长硬塞进来当混子的，自然不乐意学习。

    “我家里人需要我照顾。”白玖说，“如果我长时间不在的话，他会没有约束。”

    赵老师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，他皱着眉头说道：“白同学，马上就要高考了，你确定吗？”

    他说，“像我这种人死了不是更好吗？”

    这个向老师提出的要求还掺了一点他自己的私心存在。

    一只冰冷的手按住了他的手，牢牢的按着，一点沉闷的声音传来，“什么都不要做。”

    当然，不止是为了约束他。

    晚自习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，经常班级里会少掉一大部分的人，学校为了遮掩尴尬干脆就宣布晚自修自愿。

    他一夜无梦。

    “………”

    伊维特在一些小事上总是喜欢对他阳奉阴违，偏偏每次又不会让它真的生气。

    “就这样子，伊维特。”

    时针分针在闹钟上掠过，定格出每一个时间，这些细微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特别突出。

    他想将他揽入怀中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我们学校的晚自习是学生自愿行为。”白玖淡淡道：“所以我的要求并没有不合理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口口声声最想我死的就是我所谓的血缘至亲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，你不想上晚自修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