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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走廊里的色调单一，顶灯暗淡无光，视觉上始终给人雾蒙蒙的感觉，压抑而沉闷。

    沈镌白扯了扯嘴角，站起身来，立起冲锋衣的领子，戴上帽子，挡住了半张脸，将自己竖起一道无形的防线。

    “年轻的渔人为了和小美人鱼在一起，放弃了灵魂。”

    今夜似乎是全国性的雷雨天。

    “‘可是, 没有比智慧更珍贵的东西了。’灵魂说。”

    “灵魂说, ‘请让我回到你的身体吧，你会比世上的所有人都要更智慧。’”

    讲的是王尔德的童话, 《渔人和他的灵魂》——

    小家伙听着故事听睡着了。

    “‘爱更珍贵。’年轻的渔人纵身跳入了深海。”

    故事说着说着, 耳边传来小朋友均匀起伏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至于故事的另一半——

    而是没有脚的小美人鱼明白了，他们之间永远没有未来。

    挫败而低落，不知站了多久。

    她想，其实渔人和美人鱼本质的问题不在于世间女儿们的脚美不美丽。

    “‘爱更珍贵。’年轻的渔人说完纵身跳入了深海。”

    他双目低垂，黑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，浑身散发出一股阴郁的气场。

    “年轻的渔人笑了, 他说，‘爱比财富更好，小美人鱼爱我。’”

    “‘可是, 没有比财富更珍贵的东西了。’灵魂说。”

    岑虞轻笑, 对着手机微弱地说了一句，“晚安宝贝。”然后挂断了电话。

    第31章 有恙   他的小美人鱼不要他。

    王尔德的童话其实并不适合小孩子听, 里面有太多的哀愁，岑虞一般只截取故事开始时美好的部分念给眠眠听。

    金属冰凉的质感隔着衣服布料浸透进来，整个背部裹挟着寒意。

    岑虞顿了顿，低低地唤她，“眠眠？”

    许久没有回应。

    “走了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电子门轻轻阖上，隔绝了两个世界。

    岑虞站在落地窗边，凝着深邃无垠的夜色，垂下眼帘。

    “第二年灵魂又来了, 他说, ‘请让我回到你的身体吧, 全世界的财富都会属于你。’”

    走廊里不通风，散发出一股霉味，像是陈年的感情该有的味道。

    即使他于途中忏悔, 小美人鱼至死也没有原谅，甚至连争辩的机会也不给，从此再也没露面，而大海也再不容纳他回归。

    “年轻的渔人笑了, 他说，‘爱比智慧更好，小美人鱼爱我。’”

    沈镌白双手插进衣服侧边的口袋，靠在电子门上，微微弓着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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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渔人经受住了灵魂给予智慧、财富的交换，最终没有抵过人世间女儿们的脚，离开了小美人鱼的身边。

    岑虞拿着手机附在耳边，轻声细语地讲故事，哄她睡觉。

    故事这样的后半段，等眠眠长大了，自己去理解就好。

    眠眠半夜被雷声惊醒, 害怕的给妈妈打电话。

    至于她的宝贝是谁，他也没资格过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