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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雾茧封闭之前，她睁眼看了过来，“这么多年，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，真是……可笑至极。”

    她屈起手指抵在眉心，苦笑道：“罢了，我本来也只想要一句实话。”

    荀然难得尴尬地咳了一声：“……是。而且，接触越深……光芒越亮。”

    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温暖有力的手，慢慢下滑，转移到手心处，而后往上一牵，与她的视线平行。

    宋令仪发上的金步摇在打斗时被扰得凌乱不堪，注重仪容如她，此刻却已不在意了。

    拉着她的人并未回答，商栀便又补了一句：“荀然？”

    一道刺眼亮光撕裂空间，其间涌出的黑雾渐渐将幻影和她包裹成茧成团，她依旧躺在花海里，没有做任何挣扎阻止幻境吞噬。

    如此牵着，她忽然想起叶蝉衣指不定还困在幻境中，便道：“绛衣宫几人之前同我一起进了幻境，现在或许还留在某处，可否借阵一用？”

    黑暗之中，商栀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左手环指上有一道闪着微弱红光的魔纹，宛若一枚指环。

    商栀道：“那我们现在是去哪？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，荀然脚步一顿，忽然停了下来，商栀一时没刹住，迎面撞上他坚实的后背。

    “你找到离开水月幻境的方法了？”

    商栀道：“你为过去的事四处追杀我情有可原，但历史不能更改，你若能放下恩怨，我们可以想办法从幻境出去，将一切交由仙盟处置。你若依旧想杀我……我也奉陪到底。”

    “跟我走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救她？”

    从那人手上传来的炙热感，以及若有若无飘过的烧焦味道，商栀已经能猜测出他方才是从怎样的幻境中破障而出。

    商栀：？

    承认原主过去犯过的错，意味着彻底改变剧情。说这话时，心脏犹如被利刃贯穿，商栀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，她本想若宋令仪执着于一个真相，那说出来便是。

    商栀疑惑了：“为什么要道歉？”

    第25章 水月幻境5   “鲨鲨鲨鲨鱼！！！”……

    “抱歉，我未经允许，就擅自给你戴上了。但我可以对天发誓，这道魔纹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，亦不会产生任何影响，大多数时候也不会显现。”

    商栀思忖道：“正常来说，一个人只能进入曾经自己去过的地方，可十八年前你并不在场，又是如何进入我与她的幻境的？”

    荀然转过身来，虽然看不清他面孔，但商栀能感觉到游荡在两人之间紧张微妙的气氛。

    “那你现在得到了。”商栀踩着碎花落琼走上前去。

    他道：“抱歉。”

    “争来抢去，我已经很累了，到此为止吧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！”宋令仪癫狂失态地笑着，“笑话！仙盟合纵鸠占鹊巢，压制问天宗势力，你以为那些人有多干净？从这出去，他们必定会先从我嘴里逼撬出禁傀的炼化方式，再送我上路。”

    就在此刻，她另一只手被人倏然抓住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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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下，那人怔了片刻，又迅速恢复状态，脚步未停。“嗯，进来之前，我已经在水月门布下天枢阵，于幻境中开启次阵与主阵相通，或许可以出去。”

    商栀持剑的手微不可察地紧缩了一下，她亲眼看着宋令仪被吸入裂缝中，与水月幻境融为一体，成为那些无形黑雾的一部分。不多时，周围景象又开始快速变换，晃得人头晕目眩，刚刚吞噬幻影的黑风陡然调转，当即朝她扑面袭来！

    四周漆黑一片，离火剑被收在身后，她看不见任何景象，只能感觉到身前那人轻握住她的手腕快步前行。

    宋令仪神色恍然，不可置信地看向她，欲言又止，止言又欲，最后哑声道：“你是……宋九畹吗？”

    可是，她万万没料到，宋令仪忽而低声笑了起来，松开手中凤銮双剑，如释重负般仰面躺在花海之中。

    “或许吧，谁知道呢。”她喃喃道，“离火既愿意认你为主，你也算有些本事。”

    商栀：“……你就当我是吧。”

    商栀也猝不及防咳了几声：“原来是这样，哈哈，挺新奇的呢，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商栀道：“那什么时候会显现？比如像现在这样有身体接触吗？”

    “宋令仪已经被幻境的力量所吞噬，你留在那，太危险了。”

    荀然答：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那人在她身后腾空画出一张线条交错的复杂血阵，随后将她一并拉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