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5(2/2)

    她沉默很久，最终还是认可了我的行为，回到写字台后面拉开某个不起眼的小抽屉，递给我一把钥匙。

    你真的在意这件事吗？

    我需要用钥匙打开被反锁的门，离开苏慕，呼吸和她不同的空气。

    再见了。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，我有些希望那个人是何欢。

    看着我。

    不要把我当作别人。

    我读懂了她的暗示。

    但也害怕那个人是何欢。

    苏慕安静的等待着，她有无限的耐心，而我不想迟到，更不愿意这样和她僵持。

    她的肢体语言和眼神都在告诉我：如果我做不到，她不会允许我离开这个房间。

    苏慕的手顿时更用力捏紧了我的肩：不够，再说多一点。

    但那又怎么样。

    她的瞳孔和镜片都反射出我的脸，原来我在面对她的时候是明显的反感，那么赤裸毫不掩饰的讨厌。

    一个带着面具的暴君。

    我看着咫尺之间的苏慕，已经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的味道。这距离太近，近到有些许的尴尬和可怕。

    一把用来打开反锁的家门的钥匙。

    没有家的我，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不过是这里的一个过客。被反锁在宽敞奢华的宫殿中，享受着独自一人的快慰。

    伟大的傀儡操控艺术家。

    是那个晚上，是那个不合时宜的电话，是那句带着哭腔的「我知道了」，是那个神秘的房间，是像梦一样的夜晚。

    走到小区门外，我看着小小银色的金属。

    我说，睁开眼睛，看着我。

    一个内心中有无数内容企图控诉的失语作家。

    回忆我还没有对她失语时的自如。

    很好看的五官，秀气的鼻子，闪着光的眼睛，长睫毛，皮肤状态宛如我的同龄人。

    苏慕已经从写字台的后方走过来，站在我对面，双手抓着我的肩膀。声音坚定到有些顽固又让人反感。

    对了，走之前还有一件事。

    放开我。

    「何欢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？」

    我闭上了眼睛，在心中对自己说苏慕只是一个普通人，尽量把苏慕想象成除她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个人，想象自己其实是在和其他人讲话，自然恢复自己的语言功能。

    回忆我与其他人说话时的自如。

    她很认真，她着急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略皱起眉头，就像那天晚上我在颤抖中所产生的幻觉。

    肩膀被她捏得很痛，于是我挣脱了她的手。我明确知道沟通的阀门已经打开，不会再度关闭，但还是不想多讲一个字。

    我很想这样反问她，但忍住了。接过早就应得的钥匙，毫不犹豫地离开她的视野范围。

    苏慕终于打完了最后一个句号，她合上了电脑，从把原本被遮住一些的脸彻底露出来，严肃看着我：

    几次颤抖了嘴唇，却仍然只能发出气声，声带拒绝配合大脑的指控，不愿振动，我像个重度口吃患者，无法表达。

    早去早回，晚上八点之前回来，我等你晚饭。

    我在意的是那个黑色房间中的人是到底谁，太想知道究竟谁能够给予我那样的安全感。

    的确，我并不在意。

    回忆。

    我深呼吸，和她倔强对视，组织着自己的语言。

    「什么事？」

    跟我说话吧，林游。苏慕的身体靠在高高的椅背上上，她抱起双臂对我说：我知道你能做到，那天晚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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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回来？

    心脏的收缩开始加速，呼吸变得急促，仿佛有人扼住我的喉咙，禁锢住我努力想要发出来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