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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们隔着桌子，隔着坩埚的蒸汽，对彼此怒目而视。他静默而苍白得可能是一座雕像。相反，她脸上愤怒的红晕和胸口翻滚的呼吸使她像燃烧的火炉。

    “那么就告诉他是你的宠物泥巴种篡改的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希望我习惯接受你的命令，那么无论如何，再给我个指令。也许你还要拿出魔杖，威胁地挥动它。至少我不再幻想你不会随心所欲地伤害我。也许我的恐惧还会让你的命令更起效点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习惯接受你的命令，”她让坩锅下的火燃得更旺，他只不过是她余光里的一个黑点。“无论如何你不能让我现在离开，药剂正处在一个特别易爆的阶段。如果你坚持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，我很乐意就让你这样待一刻钟，但我不会因为你的喜怒无常就把房子的后半边炸掉。”

    “它是很重要。”他的愤怒使他复活了。他的肩膀抽动着，像是要拔出他的魔杖。就是这样，她知道——这样就是她想要的。这比他那遥不可及、无法触摸的静默要好得多。

    他看上去糟透了，痛苦得就像十五岁的他，刚称呼过他最好的朋友为泥巴种。她记得很清楚，她的态度当时没有缓和，现在也不会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请求。”

    她抬起头看他。

    “说得好像它很重要一样。”

    她先转开了目光，然后拿起刀子，用拇指试探了一下，刀刃被耗损得很钝。细长的磨刀棒指向西弗勒斯，就像一种威胁，她慢慢地将刀刃边缘沿着它锉刮——这不是什么确切的威胁，而是警告。

    在事实面前他退缩了。“我并不打算——”

    “不管你打算做什么，”她打断了她，啪地一声把勺子丢到砧板上，“都不重要。你打算做什么从来都不重要，西弗勒斯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生命会被剥夺。”

    “你应该在草药学上多花点精力，”她仔细斟酌后，终于开口了，“有办法可以让这种毒药不致命，很容易就能做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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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他会检验的，”他厉声说，“如果它不起作用——”

    他什么也没说，意味着他可能会站在那里，怒视着她——仿佛这样就能改变一切似的——甚至他可能会因为愤怒或一些同样无力的情绪而颤抖，而莉莉根本不在乎。她不计后果，她不受约束。刀刃整齐地切割着根茎，碎粒从砧板倒进她的手里，然后被扔进坩锅。她用木勺沿着顺时针方向快速地搅动了三圈，然后在坩锅的边缘敲打了两下，药剂从透明的蓝色变成了暗褐色。接近西弗勒斯眼睛的颜色。

    “那就证明给我看，”她在挑战，“住在这里，不能离开这座房子，知道外面的世界藐视我——好像这能算是活着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