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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然后呢？”

    他挪开手，终于触到她的目光。他的眼中漆黑一片，充斥着几乎无法抑制的悲痛。如果她再问下去，她知道他会告诉她也许。她知道他会说谎。

    他已竭尽所能，戒指也未能从她手上取下。他已竭尽所能，她的手还是烧得焦黑。他已竭尽所能，而诅咒纹丝未解。

    在发丝掩盖之下，隐约可见灼烧的火光，那是熟悉的无能为力的愤怒。“诅咒会吞噬你。”

    话语机械，缓慢。“可以解除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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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不是魂器，西弗，”她听到自己的呜咽。“我们搞错了，这是复活石，可以把他们带回来，把他们全都带回来——”

    仿佛游动在水中一般，她向着戒指靠近，向着他们，向着爱。她能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——詹姆？不，不是詹姆，是别人。但他无关紧要。他无足轻重。他还活着，而詹姆和哈利在等待。他们已经等了这样久。一只布满伤痕的苍白的手以非人的力度握住她的手臂，死死抓住，掐出淤青，想要拽着她远离那只戒指，但它在她手中，近在咫尺——

    终于，他移开目光，疲惫不堪地沉下头，头发垂荡在面前。“一段时间内可以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在尖叫后变得嘶哑，封锁一切痛苦后的平稳也是故作镇定。“这是什么诅咒？”

    她喝下了。疼痛渐渐消退，忽然又如同无以逆转的洪流涌上她的手臂。

    眼前的一切猛然重归清晰，令人恐惧，令人眩晕。阴影中又变得空空荡荡，她又成了孤身一人，西弗勒斯的右手握着她的左手，他用魔杖指着，低声念出一个又一个咒语。她的手在片刻麻木后被剧痛袭卷，她喘着气。他手中握着的已被毁坏，焦黑得像被火焰灼烧过一般。

    “这是魂器，”他怒吼，“而且还有严重的诅咒。你为什么会——”他因近乎愤怒的情绪而满面通红。若是愤怒便没关系了。愤怒她很熟悉。愤怒她能理解。这般崩溃的模样更糟糕。他摸索着翻找腰带，但手颤抖得太厉害，根本无法准确掏出什么。他咒骂了一次，两次，用魔杖指着，在痛苦挣扎的一瞬之后，召唤出金色的魔药——解咒药剂——然后塞进她手里。“喝，”他命令道。

    她所要做的就是戴上戒指。

    “别动，”西弗勒斯说着，声音嘶哑。“不然会更糟。”

    他仍未放弃，无声地咒骂着，抵抗着那诅咒，直到痛苦煎熬耗尽一切，耗尽她的混乱，耗尽所有失望，耗尽她的愤怒，徒留她虚弱不堪，浑身冷汗。最终西弗勒斯靠着墙壁身躯塌陷，双手捂住面容惨白满是汗迹的脸，她只能觉得他已竭尽所能。

    是她的手，她惊恐地意识到。焦黑的手满是水疱，她能感觉到火焰窜上她的手臂。但即便她能意识到，疼痛也已麻木——没有消散，疼痛刺穿她的皮肉直达骨髓，但却无知无觉。正如其他的痛苦。她的面庞似乎离身体无比遥远；她双膝虚浮；她怦怦直跳的心，已经冷寂。莉莉试着弯曲手指。

    他缓慢地摇头。呼吸依旧急促。“没有名称。是黑魔王自己发明的。我勉强还能抵挡，然后它会吞噬你的整条手臂。还会夺去你身体的其他部分。你会化成灰烬。”

    它滑至她本戴着结婚戒指的那根手指，在短暂闪光的一瞬间，她想着——是的，我嫁的人已经死去，但并不意味着他永远死去，这个世界上有魔法，我可以让他回来，我可以让他们都回来——出现了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的轮廓，她那样渴望见到的一头凌乱黑发戴着圆框眼镜的身形，老天，她的心都要碎了，能再次见到他们，和他说话，告诉他对这一切她有多么歉疚，她觉得仿佛满溢着突如其来的充盈，因为知道他们是来找她。

    她麻木得毫无感觉，毫无知觉。“可以压制吗？”

    传来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，有人在尖叫，但不可能是她，虽然她张着嘴，脸颊满是泪水，但那是喜悦的泪，一定是，她胸腔中的感觉一定是喜悦。如果见到他们需要代价，她愿意付出，她愿意付出一切。她的视野逐渐变得狭窄，就在这时她孩子的脸庞从阴影中浮现，有人抓住她的左臂，呼喊声穿透了魔法的剧烈轰响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