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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自称黑魔王的人洋洋自得地深深吸气，一次，两次。那个女人在他追上之前倒在灌木丛里，也许选择自我了断更舒服些，但为什么？她肯定知道不管怎样活着都好过——

    留在原地之人的脸上显然浮现出对魔法轻易施展的惊愕。不过只持续了片刻。他蹲下来，摇醒他的哥哥，扶他站起身。“小天狼星，快点，他回去了——”

    “西弗勒斯——”

    他的哥哥睁开眼睛，仍旧昏昏沉沉。原本被绑缚的身体站起来，神色愤怒而恐惧，他们两个都知道咒语的破灭意味着什么。在他得以开口说话，采取行动或施放咒语之前，两个食死徒一同发出可怕、扭曲、猛烈的痛苦喘息。他们喘息着，紧紧抓住左手前臂。

    莉莉用拇指抵开瓶塞，举到唇边。阳光照耀下的水晶闪闪发光，莉莉的动作平稳精准，她毫不犹豫地喝下。舌尖的毒药是甜的，甜如夏日甘霖，甜如情人拥吻，甜如坠入爱河，甜如忽然的无力，带走满身的疼痛与坠跌的失重——

    苏格兰某处芳草丛生的山顶上，一个年轻人站在他昏睡的哥哥与被绑缚的朋友身前，因魔力被抽尽的刺骨疼痛而苦恼。他拽着衣袖松脱的线头，看着它解散。短短一分钟内，袖口的褶边已完全拆开。

    他继续拆解另一只袖口时，湿冷的感觉滑过胸口，使他惊跳起来。他掏出胸袋里那女人给他的第一只药瓶，她用咒语密封的那只——

    这时，几件事一同发生。

    小天狼星挣扎着站起，依旧昏沉地摸索着魔杖。“你做了什么，雷古勒斯？是你把我打昏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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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Aftermath 劫后余波

    足以胜任莉莉留待解决之事。

    莉莉·波特死于倒落大地之前。

    他的手按住胸袋，感觉到有些东西随着魔法的破灭而碎裂。那只手鲜血淋漓地扯开，骨肉消溶，嘶嘶作响地冒着烟。

    当巫师死去时，他们施展的魔法也会像断线般不复存在。莉莉曾一次又一次摔碎药瓶又重新修复。其中的确装有剩下的蛇怪毒液。只需一滴便足以摧毁当今时代最强大的黑魔法。瓶中的含量足以摧毁整座城市。

    自称黑魔王的人正穿过灌木丛逐渐迫近，婴儿房曾在那里为她敞开门，他说着些粗俗之语——也许我会把你变成匕首，割开你那肮脏的混血情人的喉咙——但她无法听见，也无法再对他产生一丝恐惧。他无论如何都无关紧要。一切已尘埃落定。莉莉有足够的时间与工具做出了结，利用她以自己的生命铸就的武器。

    药瓶空了。水浸湿他的长袍。

    .

    名为西弗勒斯的人没有停下，没有犹豫；他脸上的恐惧压倒了愤怒。他举起魔杖，立刻转身，消失在晨曦中。

    毒液的腐蚀性如此强大，甚至他尚未注意时便已侵蚀他的长袍，开始渗入他的皮肤，他的前胸血肉模糊，鲜血染红。他的魔杖抽动了一次，两次——本能地施以两种毫无作用的反咒，而短暂抵挡的肋骨已被腐蚀，留待破坏的是其中更为脆弱的脏器。他踉跄倒地，试图喘息着嚎叫或喊出另一句咒语，但却发现能让他呼吸的器官已不复存在。仅仅片刻之后，毒液便灼穿他的身体侵入草丛，将他的身形——他留下的最后标记——烙进泥土里。

    雷古勒斯绞着双手，准备接受尚未到来的指责。“莉莉——她——抱歉！她有过一个计划。”

    现在，她已跨过死亡与牺牲之间的鸿沟，这不是自裁。她可以骄傲地站着死去，保护她所爱的世界与仍活在其中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.

    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