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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怔在那儿,捉着窗帘的手猛然攥紧了。窗外的芦苇地连绵不绝地延伸到了视野尽头,足有三四英尺高的芦苇杆正在随着风齐齐往一处飘荡,没有城市街道,没有一栋挨着一栋的灰石屋,Credence恍惚地往前靠了半步,鼻尖几乎要贴到玻璃上,这不是上西区第六大道,甚至不可能是纽约,他转头往书房门外望,走道里静悄悄的,他回过身来,把窗帘拉开三分之一,风速似乎正在降,那片一望无际的芦苇杆纷纷直回来了。
但Credence觉得嘟嘟已经是他见过的最可爱的小纸人了。他想这么告诉嘟嘟,又有些踌躇,他从来都不会表达赞美,他不会表达很多东西,嘟嘟忧伤地摸了摸自己脸上那两个印刷得很敷衍的小鼻孔,他转身看向书房,他在脑海中描绘出了嘟嘟戴一顶太阳帽的模样,他本不想离开起居室,在这栋大屋子里到处乱闯,走过去之前他先在心里要求自己做出保证,他只是去找纸、笔和剪刀,不要乱碰任何别的东西,除了太阳帽,他想他还会画尖顶帽、草帽和阔沿帽,书房的门没有锁,轻轻一推就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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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噢得了吧!只有你自己那么说——”
嘟嘟一下子笑了,“不不不,他们不是兄弟,真要说的话,我会猜你跟他才是,你长得和Patrick真的挺像的,就像他们都说我长得和'爵士小仙子'也很像——”
他开始回忆Queenie的话,Queenie说那扇门一定被施了某种咒语,咒语的名字他没有记住,应该是能让两个相距甚远的空间重叠起来,或者彼此替换的魔法。“不可思议”已经不足以描述他现在的感受,这几乎有些令人忘记了自己究竟身在何处,他缓缓伸过手,想要提起窗户的插销,里面有点锈住了,他又加了一只手过去才把它弄上来,窗户被打开,芦苇扑簌簌随风飘荡的声音瞬间在耳边变得真实起来,他望着浅褐色的大地,望着灰蓝色的天空,如果说之前那一连串经历——看着Tina用魔法洗衣,让酒瓶腾空而起,和会说话的挂锁与座钟指针进行交谈——还都太过梦幻,像是某种新潮舞台剧里的情节和布景,那么眼下的体验则更直观、更宏达,Credence深吸了一口气,重新呼出时忍不住有些颤抖。几秒钟过去,他退后半步,把窗帘重新拉上,只露出一条缝,好让自己能勉强看清楚书桌。书桌上摆着一沓薄薄的羊皮纸、三瓶瓶插着羽毛笔的墨水、一盏绿色灯罩的台灯和一座空花瓶,他走到桌子后面,拿了一张纸,又从其中一瓶墨水里拿出笔,他从没用过羽毛笔,他想也许和钢笔并没有什么两样,而奇怪的是,笔尖明明吸饱了墨,还没等他在纸面上画出一个什么轮廓,墨迹便随着走笔的顺序一点点消褪了,他又换了一瓶墨水里的笔,这下索性什么都画不出来,哪怕那墨水的颜色看起来极深,他放弃了这一根,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最后那瓶墨水里的笔上,他攥紧它,轻轻在羊皮纸上试探性地划了一个圈,这下终于显现出来,并且没有立刻消失了,他松了口气,拿起纸笔和墨水走出书房,回到壁炉前坐下,把纸摊在地板上。
她没把话说完,不是因为Cecilia忙着跟Diego打架的功夫还能抽出空来拆她的台,而是因为Credence的神情告诉她,他也不知道这个“爵士小仙子”是谁。
“很多人都说了!”嘟嘟装作满不在意,继续看着Credence,只是不自知地把下巴抬得更高了,“他们说我的眼睛和鼻子都和她很像,还有……”
他先画了一顶小小的钟形帽。他拿不定主意嘟嘟喜不喜欢蝴蝶结,所以在旁边单独花了一朵,他打算把帽子和蝴蝶结分开剪下来,如果嘟嘟喜欢,就把蝴蝶结粘上去,如果嘟嘟不喜欢,就不粘。他又画了一顶高高的尖顶帽,在他的记忆里,这种帽子总是和女巫的形象联系在一起,出现在母亲亲手绘制的那些传单里,仿佛和它们盖住的脸庞一样代表不祥与邪恶,可现在他认识了Tina、Queenie和嘟嘟,她们都是女巫,可她们一点都不邪恶或者不祥,他还画了一顶缝着纱网与玫瑰花的阔檐帽,这顶没画好,他把它涂掉,重新在脑子里思考构图,他迟迟没有下笔,转而有些走神了,等到忽然回过神来,他发现自己正在画一幅肖像。
里面很宽敞,但很暗。Credence摸索着来到窗边,捉住靠近书桌的这侧窗帘边缘,小心地拨开一道缝,让光线进来——
“她是个歌手,Patrick给我看过听过她的唱片,还有她的海报,好吧,我可能确实没有那么像她,我没有她那么漂亮的头发,而且我没有鼻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