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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人道，“这女子狡猾之极，一放手她便跑了。必须盯着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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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山脚下的动静，终于惊动了山道高处等候的众人。

    他大惊失色，猛地往后躲避，却已经晚了。

    巍峨山门上方，一片初红的枫叶，从树枝上轻飘飘地落下。落到半途，那枫叶忽然无风自动，晃晃悠悠转了个大弯，带起骤然呼啸的风，倏然失去了踪影。

    来人的真容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。

    斗笠男子恶狠狠盯着纪瑶不放，声音沙哑道，“某乃华阳宗门下故人，专程前来祭拜前任宗主。来得匆忙，消息不灵，不知宗门正在举办祭祀大典。某只想去青山真人灵前上一注香，拜完便走，不耽误各位的正事。”

    斗笠被掀起，真实面目暴露在阳光之下，韩常却早已不管不顾了。发红的双眼，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恨，瞪视着面前的年轻女修。

    陆焕往下看了一眼，眉峰不悦地拧起。

    四五道声音同时惊呼， “韩常长老！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呢。”她紧握着奔灵剑，“你脑子还好么？我看你整个人都不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几名华阳宗弟子互看了几眼，为首的弟子上前两步，对孤身来客喝道，“既然专程前来上香，为何又在山门之下，跟我宗贵客拉扯纠缠！”

    “韩某过目不忘。” 韩常的双目几乎滴血，“虽然你相貌变了，声音变了，但我认得你的背影！我一定见过你！那天晚上，止水潭外，是不是你！”

    “可有请帖，拿出来！”

    纪瑶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处，低头去看，嘿，那斗笠倒结实得很，居然还剩半片。

    斗笠男子的眼角瞥见一抹绯红逼近，还没有看清什么，元婴后期的护身真气已经被那片红叶划过，无声无息，片片破裂。

    纪瑶的脸色也微微变了。

    两边对峙的当儿，纪瑶终于得了机会，叫道，“你认错人了。我不认识你！”

    落叶在半空中盘旋半圈，又轻飘飘往上斜飞，挑破了男子的斗笠，咕噜噜落到地上。

    “胡说八道！”华阳弟子大怒，“摘掉斗笠，露出阁下真容！”

    唰的一声清脆龙吟，本命剑奔灵出鞘，凌厉剑气暴涨三尺，形成一道无形剑墙，将那陌生修士逼得倒退几步。

    早有华阳宗弟子认出了来人。

    但男子的眼角、嘴角都微微下垂，第一眼望去，极容易忽略他的相貌，只看到眉宇间显露的落魄神色。

    附近负责迎宾的几名华阳弟子听到了这里的动静，疾步赶来，齐齐拔剑出鞘，挡在山道上方。

    “姐，你怎么还跟他说话呢！”

    那斗笠男子冷笑一声，并不说话，身形略动，闪到了纪凌身后，伸手又去扯纪瑶的手腕。

    斗笠男子冷冷道，“某过目不忘，只要见过的人，绝不会认错。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。”

    陆焕居高临下，往山脚处淡淡扫过一眼， “何方鼠辈。藏头露尾。”

    纪瑶莫名其妙，“我没见过你，这位韩长老。你认错人了吧。”

    不知从何处而来、漫天呼啸而起的罡风，形成了一道龙卷风，把他整个人瞬间卷起，头下脚上，重重地摔在数十丈外的山门脚下，半天爬不起来。

    “何人敢在华阳宗山门下无礼！”

    这次纪瑶有了准备，停步回身，喝道，“奔灵！”

    纪瑶被他气笑了，“折腾了半天，原来您还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我呢！”

    那是一张普通的修士面容，并不算丑陋，甚至勉强可以称得上英俊。

    在山门下袭击纪瑶的落魄修士，赫然是曾经的华阳宗护宗长老，后来被驱逐出宗门、加入了‘不系舟’，成为少主人剑侍之一的韩常。

    “是你！”他嘶声道，“一定是你！”

    ”为何藏头露尾，报上自己的来历！”

    斗笠男子原地吐了一大口血，挣扎了半天，实在爬不起来，猛地抬头，斗笠阴影下的视线凶狠地望向山道高处，咬牙道，“陆、明、霄。”

    击破了男子护身真气的那片枫叶还没有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