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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人群里悄声八卦的，是不知哪个小世家出身的子弟。

    纪凌的声音有些大，旁边的方敬和和陆焕都听得分明。

    七八步之外，黑压压的人群分开一条通道，露出尉迟婷紧绷如寒霜的面容。

    “在别人面前，又有几个人会袒露一片全然真心？”陆焕不以为然，

    四大仙门聚齐，无数世家小宗与会。

    方敬和插嘴笑道，“陆师弟说得虽然绝对，但也并不是毫无道理。人么，生来便有私心，行事坦荡、毫无遮掩的毕竟是少数。大部分的人都是露一半，藏一半，便是你我修士也不例外。但时间长了，看得久了，终究是藏不住的。”

    “她也有份？”徐在安颤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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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相传这位前任华阳宗尉迟宗主，元婴修为的青山真人，是在某次秘密出行的半路上出了事。

    旁边围观的纪瑶正看热闹看得开心，陆焕和徐在安忽然齐齐回过头来，看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尉迟婷红着眼眶，拔剑出鞘，大骂着追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三人成虎。”方敬和感叹道。

    “放你的狗屁！”尉迟婷隔着人群骂道，“在我东陵海境内，非议前任宗主，诋毁现任宗主！你是哪家的人，报上名来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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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那你信不信？”

    纪凌：“萧宗主？不像这种人啊。”

    “很多人都传说，就是此刻在祭台上念悼亡词的这位萧宗主，故意泄露了尉迟宗主的行踪，里应外合。否则，堂堂大宗之主，周围有元婴长老护持，又是秘密出行，怎么会被刺客轻易寻到行踪，一举刺杀成功……”

    纪凌混在凑热闹的人群中，听了满耳朵的八卦。

    出事当夜，随同出行的宗门弟子毫无察觉，直到第二天才发现尉迟杉意外陨落了。

    话还没说完，旁边同行的年轻人猛地用胳膊肘一撞，那世家子立时闭上了嘴，左右旁顾，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自己。

    纪瑶今天有些心不在焉，纪凌连说了几遍，她才把目光从祭台高处收回来，反问了一句，

    徐在安露出了一个痛苦而忍耐的表情，躬身行礼，退到了于淼身后，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为前任华阳宗主尉迟杉举办的祭祀大典，就定在两日之后，八月初十当天。

    “大家都是同样的雾里看花，隔着皮相看人。你若不能分辩，那便是识人不清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反正你总是一套又一套的道理，没人说得过你。”纪瑶咕哝道。

    陆焕点头赞同，“正所谓日久见人心。”

    纪瑶若有所思，“萧宗主确实不可能，但是，陆焕，俗话说‘知人知面不知心’，你又怎么知道你面前的人，向你展现的，是他的一片全然真心呢。”

    后来，这些随同出行的弟子，包括前几日大闹山门的韩常韩长老，因为护卫不力，全部被逐出宗门。

    纪瑶：“嗯？”

    说是一场‘追思先人、不忘前事’的大型祭祀大典，祭祀的还是堂堂一代宗主，不知为何，办得朴素有余，却不够庄重。

    “修真界的八卦，真是层出不穷啊！我们以前知道的太少了。”

    纪瑶坐在座位思忖了许久，扯了扯陆焕的袖子，

    纪瑶摸了摸纪凌的头，”是啊，不可能是萧宗主。”

    那世家子尴尬的笑笑，袖子捂住脸，挤进人群不见了。

    纪凌倒吸一口冷气，挤出人群，去麟川宗的座位处找到自家姐姐，把今天的见闻绘声绘色的说了，

    但已经晚了。

    到了大典当日，前往孝感峰祭台观礼的数千仙门中人，黑压压站满了整个峰头，其中真正伤心的，寥寥无几。

    无论是匆匆铺陈装饰的祭台，还是大典前一日依旧闹哄哄迎来送往的山门，无不凸显了举办方的匆忙敷衍。

    “她自愿，你必须。”陆焕回答。

    “无稽之谈。”陆焕放下手里的茶杯，“萧旷那样的狂放性子，叫他坐下来处理宗门俗务，简直要了他的命。他绝不可能做出害死前任宗主，自己做了宗主的蠢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