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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的下巴抬了抬，对陆焕道，“令师尊也是这么对你说的？”

    仙界宗门起初惊喜万分，以为灵气消散、浊气四溢的局面不会持久，很快便会恢复正常。

    萧旷哈哈大笑起来。“果然是你会说的话。老陆，难怪你修不了浩然道。”

    萧旷笑道，“我倒是好奇，你如何回他的？”

    有天外四座魂灯镇守四方, 被浊气污染了魂魄的大妖魂魄挂在魂灯之上，日夜洗涤干净，便能化为灵气，重入天地轮回。

    方敬和的脸上露出夹杂着感慨与神伤的复杂表情。

    旁边的方敬和回答道，“总是会有牺牲的。大道之前，你我修道之人，遇事应有取舍，敢做决断。”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陆焕道，“浩然大道，非我之道，故我不为。但是萧旷，你修的也不是浩然道，却还是放任这一切不管，任凭东陵海辖界内赤潮沉渣浮起，又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萧旷打了个响指，”从此，有了另一条路。 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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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敬和真人说出浩然道的精髓了。任何抉择，总是会有牺牲，有取舍。”萧旷嘲讽的笑了。

    “陆师弟，你啊……”

    萧旷笑道，“没什么意思。只想看看，就这么放任下去，修真界到底会如何罢了。”

    温灵玉怒了。

    因为魂灯洗涤魂魄的速度太慢了。

    直到数十年后，他们终于发现，即使有了四魂灯，还是不行。

    火魂灯积累的灯油耗空了。

    大惊之下，他联合四大仙门宗主，联手追查，赫然发现，原来被赤潮凶兽吞噬的修士，不论修为高低，魂魄当场化作天地灵气，四散回归天地。

    “那这几百年来，千千万万被赤潮吞噬的凡人呢？”

    “说清楚。”始终沉默不语的温灵玉忽然沉声道。

    陆焕神色不动，甚至比刚才还要平静，“我与他说，你怎么知道，百年后的未来会更好，抑或会更差呢。但这两三代弟子的血，已经沾在你手上，洗不干净了。”

    纪瑶反问道，“为了不相干的修真界的存亡，他们就这么日复一日，心怀恐惧的活着，又在某一天，不明不白地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呀。” 夹杂着火焰热气的夜风中, 只有徐在安喃喃自语的声音，“为什么呀。”

    不只是萧旷，在场的方敬和，于淼，纪瑶，徐在安，齐齐望向陆焕。

    脾性最为暴躁的火魂灯毫无预兆地往外吐出了一股浊气，弥漫在浮岛方圆百里，制造出一大批凶兽。巨大的海底凶兽浮上海面，瞬间吞噬上千名修士性命。

    不同宗门之间的争斗越发激烈, 世家互相倾轧吞并，甚至同门师兄弟之间，为了一眼灵泉，一处灵脉，也开始自相残杀。

    然而, 天地灵气消散的速度, 却以年，以月计算。

    “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。”于淼沉声道，“天地灵气，乃是修真界之根本。灵气枯竭之日，便是修真界大小宗门灭亡之时。与其坐以待毙，只能另辟蹊径。”

    当时的华阳宗主急忙追索修士四散的魂魄，却发现被凶兽吞噬的修士们全部魂飞魄散，一个完整的魂魄都追索不回。

    短短百年之间，修真界格局大乱。

    “小子，多学着些, 以后多长些心眼，别把小心思只花在偷懒上。” 萧旷拍拍他的肩膀, “要知道这个世上, 作坏事的, 并不只是坏人啊。”

    事情要从五百年前，天地灵气突然消散，四魂灯现世开始。

    徐在安听了这么多，还是难以置信，颤声道，“萧宗主的意思是……每当修真界灵气枯竭，就会有人，刻意制造赤潮，吞噬修士……化归灵气？”

    “差不多意思。”陆焕冷淡地道，“师尊陨落之前，对我说了一夜，无非是灵气日趋稀少，争夺却越发激烈，与其整个修真界一起消亡，不如牺牲两三代人，换一个有前路的未来。此乃浩然大道。”

    有一年，华阳宗计算错误，添灯油的速度慢了些。

    于淼沉默了。

    若是大乘期大妖的魂魄, 洗涤干净，甚至需要千年。

    后山山头的静默持续着。

    一只被浊气污染、陷入赤潮的元婴大妖, 魂魄洗涤干净的速度，动辄百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