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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还没来得及答话，只听歪在最前面的老糊涂又挠着他的小腿心不在焉解释说，因果线一般以血亲最粗，道侣密友次之、同门再次，那些一面之缘的过路人便会细得不能再细，要千百根拧在一起才能被人肉眼察觉。

    薛羽有些奇怪地将怀里的豹豹又打量一圈。

    他下课后一定得找老糊涂学一学这种看因果线的方法，看看到底是谁跟他连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但是——”

    他的人形根本就是雪豹的身外化身，一化出来就在天衍宗了，那可不是一出生就没见过其他人？

    薛羽下意识抬眼望去，果然发现从莆禾身上延伸出几十上百道红线，衬着些更细更淡的红线，一片红雾蓬蓬地直向天上延伸而去。

    “啊，师叔！你身上的线好少啊！”已经被因果线裹成粽子的小结巴指着他的背惊呼，“但后心这根，好粗！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薛羽扭头望自己后背，果真看见一根手腕粗的因果线从他后心飞射而出，不知向哪个极远处的人绵延而去。

    化身也有血亲吗？还是跟豹豹算一个血亲？

    没错，自己豹豹身上虽连着几根拇指粗细的因果线，但后心处并没有像他的人形化身一样，连着一根手腕粗的因果线。

    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因果线都是半透明的，红线的颜色都比较淡，不像是赤红，而是粉红，夹杂在数道白线、金线中，倒是很惹眼。

    身外化身在这儿本应似无根的浮萍，漂泊无依，就像孤零零穿越的薛羽自己。薛羽想了半天，着实没什么头绪，心里却像是有只小爪子在挠。

    “天天给咱们做饭，肯定是少不了杀生的。”有人猜测。

    他赶紧把豹豹贴了回去，前襟在豹豹下巴下面掖好。

    老糊涂突然拉长声音提高音量，一个挺身从地上立了起来，一直懒懒散散的音调中突然含着些兴奋：“小子们都往这儿瞧！”

    大抵是因为天衍宗其他人十指不沾阳春水，不像莆禾那样杀鸡宰羊，业障虽有但都很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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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怎么吃饭也算业障的吗？那以后可不敢刚莆师兄给咱们做肉吃了。”

    薛羽的两个号头顶都连着些许，大概是豹豹出门蹲粑粑的时候不小心踩死过什么蚂蚁之类。

    “师叔，照糊涂长老这样的说法，那你后心这根八成就是血亲了，这几根指头粗细的就是太师祖和两位师叔，咱俩之间的线也比其他要粗一丝丝！”小结巴指着薛羽身上的线喜滋滋道，“可除此之外，师叔就好像是一出生就没见过其他人一样，这向外连的线也太少了些，反而是——”

    众人纷纷抬起头互相往脑壳顶看去。

    “莆师兄你这身上的红线可不少啊！”亭中忽然有人道。

    小结巴的目光落进薛羽怀里的豹豹身上，惊呼道：“反而是雪稚羽身上，这线竟然比师叔身上的还多许多！”

    他不动声色对比着自己人形跟雪豹身上的因果线。

    薛羽趁着小结巴注意力不在他身上，把本来贴着他胸口的雪豹拿远了几个厘米，果然看见一根碗口粗、几乎将整只豹都拢进去的因果线从他的心口处发出，与豹豹连在一起。

    亭中众人不明所以地顺着老糊涂手指的方向向他身边看去。

    刚刚没没注意到，这样仔细一瞧，才发现所有人头顶都连着细细的粉线。

    还好小结巴不仅结巴，还是个好哄的缺心眼，不然他只要随便数一数就能发现其实他身上的因果线不只是少，拇指粗的因果线数量跟雪豹身上连着的同样粗度的线数量是相同的。

    这根线可比他后心那根线粗多了，可不能——咦？

    小结巴点头：“师叔说得有理。”

    “算业障自然无论你是杀来吃还是杀来做什么，都要算上。”老糊涂眯着眼睛老神在在道，“杀只蚂蚁、杀只蚊子，都算业障。”

    “唔，八成因为它跟师尊走南闯北，很是只见过世面的豹豹吧！”薛羽支支吾吾地说。

    这倒是有点奇怪，薛羽知道雪稚羽的亲娘已死，亲爹在江南呆着就是给他娘守墓。他本来以为自己后心这条就是连着亲爹，可这样看起来却不是，豹豹身上几根拇指粗的因果线里才有一根是他便宜爹的。

    有什么人是跟他自己生出来的人形产生因果，豹豹反而没有，甚至产生的因果比他生养他的亲爹还要亲近的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