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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风疾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,心急如焚,却也无计可施。
雍复话音未落,映楚就背着裴姵狂奔向前,不一会儿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清晨的山岚中。
“映楚,还有多久才能到呢?”裴姵声音虚弱。
立即有人提出异议,怎能让一个从未上过战场之人统领三军。
裴风疾心中一紧,双眼乱转,不知如何是好。
雍复吩咐映楚:“立即进城找医者。”
映楚一声不吭,点点头抬脚就要走。
婢女们纷纷惊呼:“娘娘难道要小产了?”
于是众人手忙脚乱的扶起裴姵,让她趴伏在映楚背上。
映楚看上去身形瘦小,然而出乎意料的,她好似毫不费力的就背起了比她个高的王妃。
裴姵脸色惨白,额上满是汗水,一边微微摇头一边说:“爹爹,我没力气了……”
“爹爹,我、我肚子疼……”
裴风疾以为女儿只是力弱,遂再唤来一个侍女,从左右两边搀住裴姵。
裴风疾看了一眼雍复身后伶仃瘦削的小丫头,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。
“快、快些走,娘娘再坚持会儿,咱们很快就到西津了,”裴风疾喘着气说,“到了西津城郊渡口,自有人接咱们渡泽。等尘埃落定后,咱们再回来。”
“爹爹救我、爹爹我要死了……”裴姵虚弱乱叫。
“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个医士……”
“娘娘,一旦被捉住,后果不必我说,”裴风疾眉头紧皱,“咱们会成为王爷的负累啊!”
腹部的痛苦早已弥漫扩散至全身,而此刻全身已经痛苦到虚脱麻木,裴姵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云间,唯有那忽而重坠、忽而上冲的起伏感,让她在恍惚中与现实相连。
“哎哟、哎哟……”裴姵双腿打颤,几乎无力站立,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婢女身上。
裴姵认命的闭上眼睛,双臂紧紧地搂住映楚瘦削的肩膀,任由映楚带着自己奔向雾野中茫然未知处。
雍复按住映楚肩头低声强调:“娘娘若有事,王爷会不高兴的。”
白歆眯眼挥手,该人被迅速拖出大殿杖责。
走在前头的裴风疾回头瞪眼:“你个贱婢,乱喊什么,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逃难吗?”
裴姵心中有些惨淡的想,就不应该指望能从这个傻丫头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两个侍女尽力扶持,可是裴姵彻底失去了力气,慢慢瘫倒在地上。
裴姵被挟持着又疾走一段路,脸色由白转青,她紧紧抓着婢女的手臂,越抓越紧,婢女不禁痛呼出声。
婢女忙要告罪,却被裴姵一声痛呼打断。
裴风疾急问:“娘娘怎么了?”
裴风疾蹲在女儿身边,眼见着裴姵的下裙和白袜渐渐染红。
这时在前面探路的雍复返回来查看情况,脑子还算清醒,反应十分敏捷,提议道:“裴公,不如让映楚背娘娘先走?这孩子脚程极快。”
映楚在林道上跑得飞快,却不见有所喘息,她答:“很快。”
侍女搀扶着的裴姵双手捂着腹部,也喘着气说:“爹爹,我真的、跑不动了。”
映楚这才睁大双眼,认真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我这般痛苦的逃亡之际,他在做什么呢?
裴姵用力睁开眼睛,草木树竹如画卷般一闪而过、却又连绵不绝,纵使山青林秀也无心欣赏。
“快去罢。”
剧烈的喘息声,伴随着温热气体在清晨的山林间化为缕缕白雾。
“怎么办、怎么办啊!”
在声声凄惨的痛呼声中,所有人都明白了,此刻皇帝一定要将军权紧紧握在手里,纵使败于外敌,也不能溃于内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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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扶好娘娘快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