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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听见脚边有细微的呼吸声，慢慢蹲下身向前摸索，摸到一个人的脑袋、簪花、五官，手上突然变得湿漉漉的。

    “秀秀？”我口干舌燥，心惊胆战。

    “果然公子就是公子！”

    既担忧着秀秀的伤势，又被往事搅得心潮翻涌，自然是睡不着的。可又怕大贯担心，我朝里侧卧，装作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这呢！秀秀抱得紧，没摔坏，”大贯递琴给我，“您还要砸？”

    没人答我，我只能惶惶探寻着向前：“秀秀？大贯？”

    我浑身一震：“你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“退回去？那就太失礼了！”

    有三个人的脚步声跑进院，应是大贯带了人来，他们将我拉开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只能紧张问：“怎么了、秀秀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大贯越这么说，我心里越发闷得厉害，郁愤得几乎要炸开来，忍不住大吼一声。

    “秀秀、你没事吧！”我听见大贯惊慌大叫，然后是忙乱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我“哦”了一声，捧着碗扒饭，食不知味。

    一个人轻轻握住了我的手，随即响起细弱的声音：“公子，这琴不能、不能坏……小姐会伤心的……”

    大贯让我放心：“不打紧，医士让她休息几天。”

    没有什么比此时眼前的黑暗更加可恶。

    不、不能动摇。我快速拿开琴，交还给大贯：“放回去罢，反正我看不见。”

    “这也不怪您。秀秀这傻姑娘，见您要砸琴了还往上凑，正好砸了头，一下子就倒了，看着我都痛咧。”

    我心中愧疚：“我砸伤她了？”

    大贯说：“公子，他们带秀秀找医士去了，您别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我搂住琴，脑子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我听到大贯指挥他们：“扶着她，你蹲下。对，小心头。起！你们一起去啊！”

    我不知该怎么面对秀秀才好，似乎她来到我身边后，就时常被我所伤。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，如此暴躁易怒，偏偏秀秀又是个不知退让的。

    “这琴，如今退回去也晚了吧？”

    他们不可置信：“什、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春野青青，花溪潺潺，何人倚柳笑？

    我倏地站起，举琴过头，怨愤大喊：“我弹不了了！”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大贯来唤我：“公子，用晚饭吗？”

    一阵脚步声远去了。

    我本无胃口，但想着与秀秀的约定，还是决定勉强吃些。

    “您实在心烦，我锁回去就是。”

    我问大贯：“秀秀怎样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再也不弹琴了。”我颓然道。

    我将脸贴在琴上，似乎隐约能听到有人在低诉浅吟。

    我猛力掷琴，要和过去的宗长吟一刀两断！

    他们大约吓着了，都慌忙问：“公子、公子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大贯叹了口气走了，我则摸进房中躺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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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听见大贯惊叫一声，预料之中的琴碎声没有出现，反而传来一声闷响紧接是秀秀的一声轻呼。

    “不能退，也不能坏……”

    “公子？”

    “琴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