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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被这么多个“无”浇得心凉：“那我不出仕了，我回乡下务农去。”

    我越想越气，发现父亲的理也不完全都对。所有假设的前提都是门当户对的婚姻就会走向成功，不门当户对的婚姻就带来失意，将个人努力和机遇完全抹杀，简直荒唐！

    父亲淡然道：“你既享受了家族的养育和庇护，就当全力还报，为壮大家族而努力。”

    父亲留下一句：“你好好想想，理是不是这个理？为父是不是在欺负你？”

    “公子，您饿死了就没有我们，只有我了。”

    我无奈：“你们怎么都觉得我对秀秀有愧？我欠了杜小姐的，没欠秀秀的，我分得清！”

    “长吟！为父正是考虑你的幸福！你日后是要承袭官职的，你若取了个侍婢，让旁人如何看你？怎么让上司放心、同僚配合、下属尊敬？又让宗家如何在其他世族面前抬起头来？”

    秀秀竟然说：“那就算了。”

    大贯劝我，我叫他滚。他问我为什么，我也不理他。

    父亲还是那句话：“你受家族庇护，就当全力还报。”

    我想了想，颓然道：“我就做个地方小吏不行吗？”

    秀秀端了碗红烧肉在我鼻下晃，我一把推开。

    “当然知道。”

    我将我的思考对父亲一说，父亲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我打回原地：“你只看看满朝文武，有谁是贫贱之妻的？”

    父亲语重心长：“长吟，小事可胡闹，大事千万别犯糊涂。你若是对杜家有愧，为父可以替杜家几个子弟推一把，你不必再想这个了。”

    我想起舜语，门当户对也是会幸福的，可并不是幸福的唯一之路。我和秀秀在一起，一定也会幸福，只是宗氏其他人觉得不幸福罢了。我受了家族的恩，一定要按家族的意思生活才算报答吗，我进了官场也不一定能如愿升迁啊，家族里也不是个个都能封侯拜相的，难道都要怪罪于他们的婚姻吗？

    “那我都不要就是了，全还给你们！”

    “我对秀秀是有感激，但还有信任、依赖、爱怜、不舍，我想永远和她在一起，父亲难道不希望我获得幸福吗？”

    “琴也不要了？饭也不吃了？衣也不穿了？”

    我气：“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？这也能算了？”

    秀秀不再多说，乖顺让我抱着。过了片刻，我感觉到她一只手轻轻搂住了我的腰，便知道她同意了，自是喜不自胜。

    及父亲巡查归来，我立即去见父亲，提出要娶秀秀。

    我恼怒：“我到底是为自己活着，还是为家族活着！”

    “不要天真了，你以为做个小吏、被人呼来喝去、一辈子做些鸡毛蒜皮的无谓之事，你就会开心吗？可当你不甘于斯，一腔热血想要为民为国时，你却发现手中无权无力，手下寥落无人，头顶无能之辈，升迁腾挪无望，韬略无人赏识，这样你会开心吗？”

    我加重语气强调：“不是妾。”

    我愤然宣布，我要绝食！

    父亲迟疑道：“未娶妻，先纳妾，似乎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“愧疚和感激都是正直的情感，但是过份正直的情感也会影响理智。”

    秀秀来劝我，我说：“我是为了我们！”

    父亲语气不善：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！”

    我气得发抖：“欺人太甚……”

    父亲将我的路都堵死了，我仍不甘道：“我不要这庇护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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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想着父亲的话，他说的都没错，其实我自己也早就明白的。然而就是不甚甘心，不想被别人左右自己的选择。高桧和蓝晓想必都是认准了这条别人指定的路，才一个劝我认识邕州的闺秀，一个劝我付对真心。他们比我年长，都已成了家室，门当户对，不知是否幸福如意。

    “活着也没有我们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