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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长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突然大笑不止,甚至捂住腹部,好像笑痛了肚皮。
宗长吟坚声道:“本就是我犯下全部的罪,和别人无关。”
明彦不明所以的看他一眼。
于是明彦招呼狱吏出去,慕远志也跟着出去并将门带上。
“一人做事一人当,我若带走秀秀,便是连累秀秀成为共犯,她本是清白无辜的。”
“杀了高桧,比带走秀秀更重要吗?”
明彦有些气愤:“宗长吟,我警告你,你要是这么反复无常、来来回回的翻供,会失去审判们的信任,届时公堂之上你的供词可能不会被采纳!”
“你是说,你冲进屋子,拔起地上的匕首就刺向死者,死者踉跄几步,最后撞到柜子倒在地上?”
“不杀他,我也没办法带走秀秀。”
“我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,既是随从更是朋友,我离家出走要去从军,他死活都要跟着我,还叫我不要拦着他去建功立业飞黄腾达。我们一同从军,他明明是个贪吃惜命的家伙,竟然会为了我走上战场。有一次我们被梁军骑兵冲散,等我再找到他时,他已经趴在血泊之中没有呼吸了,”宗长吟终于止住笑,表情凄然凝重,“后来围攻鹿宣的清晨,突然起了一片白雾,我趁着大雾潜入城中,杀敌将、开城门,一气呵成。为什么我能在雾中来去自如?因为秀秀和大贯陪我共同走过目盲的日子,锻炼了我敏锐的听力,我在雾中根本不需眼睛就能视物!这就是我的英雄伟业!都是站在别人的血泪之上、从别人的生命中偷窃过来的!”
第117章 只应花月似欢缘(三)
“宗长吟又翻供了!”
展越沉默片刻才道:“你不是罪人,你是战斗英雄。”
展越道:“宗长吟,你难道忘了那时隔壁还有冒婆吗?她可以告诉我们,到底是先听到高桧撞柜的闷响声,还是先听到你的脚步声。”
“可杀了他,你也没有带走秀秀,反而选择留下来自首,这又为什么?”
展越叹了一声:“你是打定心思要揽下全部罪责了吗?”
宗长吟诚恳道:“大人,您是御史钦差,不同于这邕州上下想要巴结我父亲的官吏。他们总想帮我脱罪,我是绝不会遂他们心意的。我相信您,您可以做出正确的决断。”
沉默一阵后,展越对明彦道:“能行个方便吗?让我们单独聊聊。”
又回到府衙牢狱幽闭逼仄的审讯室,展越的眉头拧得更紧了,慕远志抱手瞪着面前的人。
宗长吟笑了笑,疲乏的瘫在椅子上,双眼茫然向天:“什么是正确的呢?如果高桧行恶有罪,那我就是替天行道,根本不该被判决。如果杀人就要受处罚,那我在战场上杀了那么多人,死千百次都不足够。可秀秀多么无辜啊,她是我们之间最最无辜清白之人了。如果按照我们正义的律法判决,她仅仅是要替我这个罪人顶罪而判同罪,她是不是太冤枉了呢?”
展越审视着他略微激动发红的脸,许久才道:“这就是你想要的吗,让旁人帮着你逼她置身事外?”
“你和秀秀的口供不一致,最终必定还是维持原判,判你们共犯同罪的。”
“我本不想杀他,可我亲眼看见他对秀秀施暴,我就怒不可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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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长吟没有答话,一脸“反正没有证据,你们管我怎么说”的表情。
“大人,难道您也希望我将罪责全部推给秀秀吗?她现在的身体状况,您忍心见她遭受下狱之苦?生产之后再拖着羸弱之躯去服劳役?大人,您还不如去劝秀秀,让她放弃认罪,将罪过全推到我身上才对!”
“那你如何解释,你想杀高桧的话,有多次单独相处的机会可以杀,为何偏偏选择在秀秀面前杀?”
“啊啊啊,”慕远志挠头低吼,“要是国师在就好了,他一定会有办法的。”
宗长吟嘴角隐隐勾起:“她听不见我的脚步声,我当时用了轻功掠过去的。”
“是的,我没有推他,他摇摇晃晃的后退,走的并不是直线,最后被自己绊倒撞了柜角,”宗长吟似乎成竹在胸,“你们也看到了,秀秀从地上站起,或者蹲下拔刀都是多么困难,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够重伤高桧的,也只有我了。”
“正确的决断,就是用同情心来判断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