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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段话说的颠三倒四，就连歇后语都用错了。水玖垂下眼皮，不动声色地呵了一声。

    在这马灯底下再看美人，果然就与方才截然不同。许季珊暗自心里头早已经对眼前人垂涎三尺，面上却还自以为的端着，嘿嘿笑道，”也是该死！怪我。水老板生的这样国色天香，奇怪，鄙人刚才怎么就没能认出来呢？“

    许季珊只听见他笑，不晓得他为什么发笑，还当是自家刚才那番赔罪起了效用，忍不住也嘿嘿地跟着低声笑起来。”水老板，自打在冀北城一见你，鄙人这里……“

    水玖勾唇，淡淡地冷笑。”许先生要同谁交代？“

    许季珊似乎对他这样冷淡的反应格外不满意，大手猛地一拍石桌，愤愤然道：”可恨！那个劫了你的人，要是叫我晓得到底是谁，一定要亲手宰了他。“

    ”同、同它。“许季珊说着，又大力戳向自家心口。

    许季珊不晓得上当，大步流星地追过来。到了庭院里头，石桌上那盏马灯依然幽幽的亮着。

    ”自打那夜丢了你，我这心里头，每时每刻、每天每夜、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。“

    水玖猝不及防叫他握住了手，顿时耳根子后头热辣辣的，仿佛在百乐门的那场火又烧到了身上，浑身燥热，哪哪儿都不对劲。

    许季珊藏在金丝细框眼镜后头那双眼睛已经醉的微微乜斜。估摸着，即便是在马灯照耀下也看不清水玖眉目了。

    水玖撩起眼皮，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冷不丁，许季珊就握住了他的手指。

    ”当然得找你呀。“许季珊答的理所当然。”你是与我一道出来的，要是将你弄丢了，我可怎么交代？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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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连词汇都用的乱七八糟。水玖愈发觉得诧异，怀疑许季珊大约是连中文书都没读过几本。他心里头一边评判着许季珊对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，一边在琢磨该怎样悄无声息地回到水行里头去，冷白色修长手指不自觉地哒哒轻敲石桌桌面。

    这重重的一拍，石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
    刚才打更的已经敲过了一更，若他这时候再不回到自家铺子里头去，明儿一早爬不起来。水行生意十分好，从早晨大约四五点钟辰光就有人开始排队。水玖一个人两只手，既得看店又得管账，一个人抵三四个人用，实在忙不过来。暂时他在靖西府混着，还需要这个水行伙计身份，所以他也不耐烦，与许季珊多纠缠。

    许季珊说着夸张的用右手轻按自家心口，对水玖道，”一见倾心啊。“

    又是句混账话。

    许季珊越说越慌，语词几乎不成腔调。

    许季珊满嘴胡唚，他也就嗯、哈，或者是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”是，是喝多了些。“许季珊以为水玖这是在主动给他递梯子，愈发高兴的不行，讲话越来越奔着不可描述方向去了。”嘿嘿，要是水老板你呀，那今夜……可就真的得同榻而眠，不睡不休。“

    水玖垂下眼，淡淡道，”许先生喝多了。“

    ”水老板，“许季珊握着他的手一同按住自家心口。”你听听！我这心里头跳的每一个声响，都是为你跳的。“

    许季珊忍不住笑道：”哎，这可真叫踏破铁鞋没处寻。我托人打听了一个多月的消息都没着落，没想到，水老板你居然自动从天上掉下来了。“

    ”放开我！“水玖恼羞成怒，猛地低声喝道。

    水玖心下一动，猜着许季珊那夜当真寻过他。便垂下眼皮，淡淡的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许季珊觉得今夜撞了大运，居然将传闻中最难伺候的冷心冷面的水老板伺候得十分高兴，于是许季珊也就兀自地高兴起来。

    水玖也不搭理他，见这石桌旁还配了四个石凳，便悠悠地在其中一个石凳上坐下。他坐下了，许季珊忙不迭也跟着坐下，又故意将屁股挪了挪，距离水玖只有三四公分的距离，涎着脸，嘿嘿笑道：”那天我带着人一直找到了天光大亮，结果到处都寻不着，倒是遇见了一伙骑着马扛着大刀的。“

    ”不放。“许季珊嘿嘿的傻笑。”既然逮着了你，那就怎样都不能放。“

    水玖勾起的唇角又往上翘了三分。但他依然不搭理许季珊，抬手推开隆裕米行后院小门，把许季珊一路往隆裕米行里头领。

    那天夜里，他和宁济民走出小树林的时候，也曾撞见过那伙人。

    ”水老板，我跟你讲啊，那天你在小树林里头叫人劫了去，你不晓得我有多慌啊！“许季珊双手撑着石桌桌面，摇头晃脑，说到这处刻意停顿了下，语气十分沉重。

    水玖撩起眼皮，望了许季珊一眼。也不晓得这家伙喝了酒以后到底有几分清醒，更加不晓得他这段乱七八糟的话，到底想表达什么？但眼下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。

    水玖眼皮忍不住跳了跳，嘴角一抽。这家伙怕是当真醉得很呢！他又自下而上地撩了许季珊一眼，菱角唇微分。”你寻我做甚？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