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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”东家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。“卢掌柜忧愁的皱着一张脸对他抱怨道：”眼下城里粮米都紧张得很，府衙几次派人来，商会也都催促着，说各家囤粮要如实上交。咱每日交易的米多少袋多少斤，就连麻袋破了漏掉了几升米都得报上去。这要是在门口施粥……“

    ”来，给这位小兄弟说说那天送包袱皮的事儿。“

    许季珊手指紧紧地捏着黑绸衫儿，眼眸微眯，唇角，露出一丝儿猛兽在捕猎时才有的狠辣笑容。

    等卢掌柜与阿牛把那小乞儿引进来，许季珊笑眯眯的坐在方桌前，跷着二郎腿，问小乞儿。”外头的粥可曾吃饱了？“

    许季珊抬手屈指，扶了一下金丝细边眼镜，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啧，他家这位水老板可当真是个”双兔傍地走，安能辨我是雌雄“的妖异人物。但是嘛，妖异……挺好。

    许季珊凶狠鹰眼内闪过一抹精光，随后缓缓地翘起唇角，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卢掌柜先是啜了口茶，这才慢吞吞地对小乞儿道：”那天，是你来店里找我的吧？“

    *

    许季珊便微微地笑了，抬手，亲自给那小乞儿倒了杯热腾腾的水。”只是找你打听个事儿，莫要紧张。“

    城中百姓们喜出望外，纷纷哄抢起来。卢掌柜与茶行调来的伙计们手拉手组成人墙，许季珊亲自坐镇，大马金刀地摆了张太师椅坐在店门口吆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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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为什么，当然是为了尽快找到那个替水玖传递包袱皮的小乞儿。

    大约是黄昏辰光，终于有五六个小乞儿蓬头垢面满脸污脏的端着破碗过来了。卢掌柜揉了揉眼，指着其中一个乞儿对许季珊道：”没错，就是他。“

    ”不要急，不要急，慢慢来嘛！每个人都有。“

    隔日，许季珊掌控下的隆裕米行果然开始在门口施粥。

    这趟遇见了，从此再不能让这人从他指缝间溜走。

    ”可是，为什么啊东家？“

    越妖异，他越欢喜。

    许季珊哑然失笑，招招手，只得把一向最惯于在人情世故中打滚的卢掌柜唤来作陪。

    卢掌柜又道：”就撇开府衙和商会那边的不说，这城里头，咱要是真的在门口施粥……这、这在靖西府里头，咱可是头一家。万一门口哄抢起来，店里头现有的人手不够啊！“

    东家打哈哈，掌柜的自然也不敢有二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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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季珊分明瞧得破，却不说破，只叫卢掌柜坐下。抬手，又亲自给卢掌柜斟了一杯茶。卢掌柜脸色这才雨后微霁。

    ”不饱。“小乞儿理直气壮地答道，声音洪亮。”就那么点米，还不够我自家一顿吃。“

    晚上，许季珊就与卢掌柜商议了要在门口施粥。

    许季珊按捺下满腹yd欢喜，只淡淡的对卢掌柜道：”如今二十万现钞也买不着一升米，城中多有饿死的。咱在门口施粥，也算做了件善事吗？啊哈哈！“

    许季珊坐在后院的石桌边，修长手指轻敲桌面，哒，哒哒。那夜他就是在这里与水玖相逢的，当时水玖穿着一身旗袍过来，所以眼下他在城里头寻人，不光要找男子，还得去寻那些身材颀长的女郎们。

    许季珊不怎么在意地挥手。”顺道把茶行伙计也调来就是。“

    许季珊等了这一日，终于等着正主，顿时精神一振，站起身。

    ◎”尿遁了？“◎

    ”啥事儿？“小乞儿不接茶水，也不动筷子，望着许季珊，满脸写着”你个坏人莫要骗我“。

    卢掌柜撩起长袍边角小跑着过来。这一天米行生意都没得做，卢掌柜却忙得个半死。他毕竟是个奔向五十岁年纪的人了，眼下略有些吃不消，见桌上摆着四碟热菜、一壶浓茶，立刻眉眼间愁苦，又有几分埋怨神色。

    他操着一口南洋普通话，穿着烟灰色呢子西装，坐在店门口。一看就是个上等人。

    这些穷苦百姓们多有心里头发怵的，渐渐地哄抢也就停了。

    今日施粥，许季珊停了靖西府内两家茶行的生意，还有一家杂货铺，凑这许多人手，就是为了诱那个小乞儿过来。但是这一日嘈杂，人群里头乱糟糟，到最后只能看得见乌压压黑色的后脑勺。卢掌柜身负重任，竭力的想要找出那天来送包袱的小乞儿，到最后也只能模糊认出个大概。

    小乞儿立即警惕地身子往后缩了缩。”先说好，犯法的事儿咱可不敢干！进去，警棍要打屁股，打得可痛。“

    卢掌柜憋了满腹委屈与疑惑，下楼与阿牛几个管事伙计去商议了。

    许季珊笑着点点头，道，”我这儿有烧鸡，有红烧肉，只要你与我说件事儿，这些菜饭尽管够。“

    ”哎，东家，东家？好像是那个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