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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季珊忙牢牢闭上嘴，只可惜水玖已经醒了。

    再有多少恨，在眼下这道血肉翻飞的伤疤面前，水玖也只得默然。

    许季珊眼白处泛起血丝，脸上神色看起来却一副镇定模样。“不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水玖发出一声不太清醒的吱呜声。

    水玖惊得大口喘气，闭了闭眼，终于想起要打开壁灯。啪嗒一声，壁灯亮了。他居高临下地瞥了眼，发现被他一脚踹开坐在地上的居然是许季珊。

    水玖又好气又好笑，觉得自家就像是被一只大号傻棕熊给抱住了。水玖也不晓得为什么会想到熊？大概是许季珊皮肤太黑，衣服半拉拉的，勉强挂在腰间，遮住了重点。但到底还是黑！

    许季珊像是看不懂人脸色，也像是突然之间耳朵失聪。他嘿嘿傻笑着，两片灼热的唇依旧凑来凑去。

    水玖终于想起来，今夜是因为许季珊喝醉了，摸着夜色到他房门口，他一时心软将人领了进来。眼下看来，却是领了头恶狼。

    外头依稀有鸟雀啾啾声，水玖在这朦胧天光中望着许季珊，皱起长眉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。“唉，你这人……”

    被骂做一头猪的许季珊呼噜噜躺在榻榻米上，大字型摊开。水玖折腾了这半宿，到底有些困，便又关了壁灯。他倒是想离许季珊远些，但一来地板上到处是花瓶瓷片，二来嘛，他也实在是困得不能动了，就这样蜷缩着也挨着许季珊睡过去了。

    先前临睡前的场景陆续浮现在脑海里。

    水玖继续面朝着墙壁，闭着眼，恨不能一脚将骚扰他清梦的这人踹出去。

    许季珊便将嘴唇紧紧地抿着，双眼也紧闭，只期望着这人不要发现他先醒了才好。水玖支楞起身子，似乎略有些茫然。

    叹息过后，却是长久的沉默。

    水玖咬牙冷笑。“给我老实点！”

    水玖咬牙冷笑。“你刚才想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许季珊后背叫瓷片划了许多道伤口，一道一道的挑出来，确实很费功夫。偏这人还不老实，每当水玖替他拔出一个瓷片，他不但不喊疼，反倒龇牙咧嘴地嘿嘿傻笑，一边还不忘调戏水玖。“哎呀，水老板你这双手真是柔软啊！”

    许季珊继续嘿嘿傻笑，好像从肉里拔出瓷片的噗嗤声不是来自于他身上那样。

    许季珊也嘿嘿地跟着他一道笑，只是笑得格外傻。顿了顿，笑得更加傻了。“就是想、想亲亲你咯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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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笑声惊动了水玖。两道清秀长眉微微蹙着，似乎将醒未醒。

    身后头又响起个沉沉的声音。“有事儿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许季珊不由得心痒痒，忍不住接了句。“我这人怎地？”

    许季珊倒地的时候，顺便扒倒了旁边放着的花瓶。景泰蓝的花瓶就这样无辜碎了一地，许季珊四仰八叉躺在碎片里头，稍一动作，就稀里哗啦的。说来也可怜，这人健壮的蜜蜡色后背叫瓷片划出许多血痕来。血洇湿在地板，很快就流成了一条蜿蜒的小红河。

    水玖在朦胧间似乎听见了，懒得撩开眼皮。那人却趁机凑上来，胡乱啃咬。

    水玖晓得自家这双手养得好，指腹柔软，不光没有老茧，就连这触感也是十分美妙——不然他怎么唱旦角嘛？

    水玖叹了口气，垂下眼，却见许季珊这人却像是突然间耗尽了所有精力，仰面朝天倒的稀里呼噜，居然还打起呼噜了。缠在他背后的布条很快叫血洇湿了，他居然也不觉得疼。

    哐——啷——

    “撒谎！”水玖咬牙冷笑。

    水玖望着却又心疼了，忙不迭赤着脚下地。“你这人……

    第二日一大早，许季珊先醒了。他看着臂弯里躺着正睡得香熟的水玖，忍不住咧开嘴角，嘿嘿傻笑了声。

    噗通一声，有重物撞地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醒醒，快醒醒！”

    水玖一把推开许季珊，臊得满脸通红，恨不能将这人粉身碎骨。声音清凌凌，对他怒道：“滚一边儿去！”

    水玖觉得这人抱的太紧，闹腾得他燥热不堪。他索性弓着身子，抬起脚又猛地一踹。

    水玖望着满身伤痕却睡的一无所知的许季珊，无奈何，只得愤愤地咬牙。“真是头猪！”

    *

    水玖望着许季珊被扯得乱七八糟的长袍，一咬牙，从长袍上徒手撕下布条，先勉强将他背后伤口给裹住了。再将许季珊翻过来，左腹下头那条长达五六寸的刀疤又赫然在目。

    跟一个醉鬼理论，是理论不通的。水玖无奈，只得将他背到榻榻米上。想了想，又将他翻过来查看伤口。

    水玖霍然惊醒，抬脚，猛地一踹。

    这一挑，挑到足足天亮的功夫才好容易挑完。房内却没什么应急的药物，血流的依然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