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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屋里头静悄悄。

    管家应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还没起呢？”许季珊嘿嘿地笑，径自脱了鞋，将拉门打开，穿着灰白布袜走进来。

    “喛，病了怎么也不说？”

    许季珊扭头看了眼外头，秋寒深重，高树上的蝉都死了。靖西府已经开始有入冬的架势了，早些睡也好。于是他将人送到门口，懒洋洋地倚在门框，双手抱胸。“明儿一早，我带你出门去逛逛，省得你老闷在家里恹恹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也行啊。”没想到，许季珊居然毫不知廉耻地应了。“回到家，我在地上爬给你看。”

    “不吃。”水玖却将面前的茶碟碗盏都推开，有些恹恹。“不舒服，我先回去睡了。”

    水玖原本心里头有十分不过意，眼下被他一闹，散去了七八分，只剩下从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。掉过头，索性不理他了。

    ◎“水老板，跟我回家咯”◎

    水玖便悄悄地问：“是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在回去的路上，许季珊与水玖并排坐在小汽车后头。许季珊将帽檐低低的拉下来，然后牵起水玖的手，十指交扣。水玖微微一愣，前头开车的司机却头也不回，脊背挺得笔直。

    “呸！”水玖带笑啐了他一口。“爬？那你得手脚并用才行。”

    一路上任凭许季珊再怎样挑逗，水玖到底不再反应。

    许季珊拉着他出了门，坐上了车，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。对待这么个人，水玖就算是石头做的心，顿时也软了，浑然似化作一滩春水。

    许季珊想要探个底，看他在水玖心里头到底是怎样的位置，便故意将水玖细腰搂紧了，呼吸间带着灼热，醋意扑鼻。“嘿，说句实话，水老板！咱们认得这许多天，有关于你的事，你可什么都没同我说过。而我呢？”

    第二天，许季珊兴冲冲地想起个念头来。眼下虽说不年不节的，衙门商会两头事情又繁杂，再者，米行整日家的排队抢米粮，他身为东家应当是忙得脚不沾地，但是他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哄好水玖重要。便一大早脸还没洗就叫来管家，说下午再请皮影戏班子的人过来。

    水玖不晓得他心里头七拐八绕已经跑完了山路盘盘十八弯，径自起身，沿着长廊走回屋。木屐踏过长廊，答答作响。

    许季珊张嘴还要说话，水玖却当他面将拉门给拉上了。许季珊猝不及防，险些脸皮亲上了拉门。

    许季珊便咳嗽两声，清了清嗓子，忽然道：“阿玖。”

    啪嗒一声，屋里头灯火都关了。

    “不是你的事儿。”许季珊低低地答了他一句，嗓音郁沉。“我晓得你，也信你。”

    许季珊故意又将手探入喉结处，将那条缀着黄金细链子的相框拽出来，亮给水玖看。“喏，鄙人我可是什么底细都跟你交代了啊！”

    水玖心里一安。

    水玖背对着他，脸朝墙壁睡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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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怎么这许多汗？”许季珊说着，大手一摸，抚上了水玖额头。

    水玖哑然。

    后悔么，倒是谈不上。只是眼下将人得罪了，他得琢磨怎么把人哄回来。

    屋里头传来水玖闷声闷气的声音。“……别乱喊。”

    回去后晚饭也没得吃。许季珊叫后厨弄了些宵夜过来，又泡了壶酽酽的凤凰单枞，好声好气的，想把人哄回来。

    许季珊莫可奈何，只得独自吃了茶点，也潦草睡了。

    许季珊忙将人半抱着在怀里翻过来，见水玖眼眸紧紧闭着，呼吸粗重，兜头彻脸胀得通红。再摸手心、脚心，全都烫得吓人。

    却是烫得吓人。

    “不去。”

    许季珊收拾的精神抖擞，找到水玖屋外。“水老板，水老板？”

    却是带着浓浓的鼻腔。

    许季珊忽然坏心眼的想要闹一闹这人，轻手轻脚地，俯身作势要压。结果他刚掀开棉被，伸手就摸到了水玖湿漉漉的后脊背。

    许季珊上下扫了眼，猜测这人可能还是在闹脾气，怪他半路上不该拿他当贼审。何况水玖临出门前也跟他打了招呼，说是要独自去见，他却颠颠的跟过去了，恐怕这人心里头不舒服。

    水玖整个人像是泡在寒冰湖中，冷汗淋漓的。

    过了会儿，许季珊又恨恨地笑了声。“但那家伙，我可信不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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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水玖蹙眉，偷偷地溜了许季珊一眼，见这家伙似乎有些吃味的模样，忍不住轻笑一声。“我与他……”

    许季珊不答，反倒将他手指扣得更紧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