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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是是，小民见过秦大人。秦大人说的都是！”

    许季珊挑眉，就见秦二少耀武扬威的大摇大摆从门口进来，穿着朝廷发的花翎顶戴，帽子上还缀着缨，手上却戴着白手套，不伦不类。只有那张讨人厌的脸倒是一如既往。

    外头局势乱的，大概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得多。

    许季珊表情不变，立刻恭恭敬敬地低下头，躬身拱手。“是是，小民见过小秦大人。”

    上门就明抢。

    “眼下也不需你千里迢迢去送。”秦二少咳嗽了声，越发趾高气扬。“如今我既来了这靖西府，这两百斤桐油，今儿个我就直接带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能是哪位秦大人？”董麟昌脸色微有些不自然，咳嗽了声，清清嗓子。“就是新近从冀北城派过来的，皇上特别赏识的那位秦寿，小秦大人。”

    秦二少将眼睛一瞪。“二少这名头，也是你能喊得的？”

    秦寿这名字如雷贯耳，又与“禽兽”谐音，但凡是个人都不会取这样不堪入耳的名字。

    许季珊抬头，见秦二少冲他得意洋洋地比出两根手指头，白手套在他眼皮底下不停地晃，便赔着笑脸道：“桐油已经得了，只是遇见黄河封渡。这不，正日夜悬念着，就想早些给秦大人送过去呢！”

    秦二少大概是满意了，又哼了一声，眼睛环顾四周。“许大商人倒真是个会享受的，无论到哪儿，这吃的用的，就跟皇宫也差不离儿了。”

    “许老板？许大商人？”董麟昌在用胳膊肘捣他。

    两人都笑着打哈哈。许季珊眼尾快速溜了圈，确实见到许多东洋人宪兵。这些东洋人，面无表情地立在许宅花厅各侧，门口还有两个扛枪的宪兵守着，却没见到老管家口中说的那个戴着花翎的年轻官员。

    “呵呵，想不到咱们又见面啦，许大商人。”

    “把‘小’字去掉！”

    许季珊摸不着底细，便笑了笑。“不晓得是哪位秦大人？”

    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。

    果然，董麟昌接着又道：“这位小秦大人原本是冀北城李道台的，呃，小舅子。李道台出了事儿，皇上震怒，特地派他做八府巡按四处查探反贼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！”许季珊也带笑寒喧。“哪里哪里，这不偷得浮生半日闲嘛？”

    眼下皇上跑了，就连顶戴花翎的秦二少都敢拿皇宫开玩笑。

    许季珊心里头越发沉重。

    许季珊只得赔着笑脸快步迎上去，口中谦逊道：“前两日听说靖西府新委派了官员过来，倒没想到，居然是二少，哈哈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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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话间，外头响起皮靴跺地响亮的声音，随后是佩刀在腰间嘎嘎作响。

    许季珊心头咯噔，瞬间想起在冀北城恶名在外的秦二少。不能吧，偏这么巧？再者，皇上都从冀北城逃走了，怎么临走前还派了这么个货色过来？

    许季珊恨得牙痒，但是明面上却丝毫不敢露，还得违心的拍两句马屁。“如此，就劳烦秦大人了。小民这就去安排，让伙计们装车，车在后头跟着秦大人回衙门。”

    秦二少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，鼻孔朝天，懒洋洋地道：“之前你从冀北城出来，答应我的两百斤桐油……可至今都还欠着呢。”

    “呃，老夫这趟过来其实是陪秦大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