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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算是你让你长长记性。”

    “可比你来得早！”姚淇拽着邹允的胳膊就往外去，“他一来就被上面老总叫走了，这会刚回来就满世界找你！那脸黑得哟……”

    但他也不想争辩，只盼着刘峰能赶紧发完火，放他回办公室干活；毕竟他昨晚三点半才睡，今天不想再加班了。

    姚淇忙一把将人拉住，“你干嘛啊？”

    他在公司五年，兢兢业业，勤勤恳恳，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做，到头来设计稿都不署他的名字也不敢出声。

    给公司带来多大的损失邹允不知道，但能把刘峰气成这个样子，看来刚才在老总办公室，刘峰被扣掉的奖金肯定不少。

    “你还知道来上班啊！”刘峰一扭脸，掐了手里的烟头，可眼睛里还留着火星，“让你交的稿子呢？被你吃了！？”

    邹允闻言心头一紧，“他不是没来公司呢吗？”

    邹允觉得这小姑娘刚出校门，活泼外向也没什么坏心眼，什么都好，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，就是人有点咋咋呼呼的，嗓门又尖，经常喊得他头疼。

    “他问了声你到哪儿去了，没人知道，就转身出办公室了，瞧着，像是到走廊抽烟去了。”姚淇说着凑近邹允的身边，“刘总监那脸，瞧着是没少挨骂。”

    可这一切，跟他邹允又有什么关系呢？

    姚淇听到声音冲进茶水间，“刘总监满世界找你呢！”

    他呛得捂着嘴在刘峰背后小声叫了声：“刘总监。”

    邹允心情忐忑地走进走廊，果然大老远就看见刘峰在窗边吞云吐雾。

    脏活累活他可以干，加班加点他可以熬，设计稿没有署名他也可以忍；可就算这样也保不住那点微薄的薪水……

    刘峰看着邹允像个锯了嘴的闷葫芦，再想想自己凭空消失的几千块奖金，越想越气。

    邹允还是低着头，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，肩膀因为用力过度而不自觉地发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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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次失败的是广告创意，而创意人是刘峰的小舅子，他交稿是晚了点，可也没碍着刘峰什么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邹允不太自在地甩开姚淇的手，转身往总监办公室的方向走。

    他习惯了这姑娘一惊一乍的样子，没有太当回事，想着大概又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难处才来找他的，就懒懒地问了句，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可我在这之前就已经交上去了，也没耽误你看啊。

    可就因为领导一时不高兴，就因为他嘴笨不会讨好人，这钱，说没就没了吗？

    说完他看着邹允的肩膀开始轻微地颤抖，总算满意地冷笑一声，理了理西装的领带，转身要走。

    刘峰是个三十出头，身形微胖的男人，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材都大出邹允一圈。

    “刘总监。”他一把拽住刘峰的腕子，“你凭什么扣我工资？”

    *

    他战战兢兢，如履薄冰，就是深怕丢了工作。

    所有积累的委屈与不甘在这一刻爆发。

    看来姚淇没说错，刘峰在老总办公室指定没少挨骂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？！”刘峰回头，难以置信地看着邹允，看着这个在他眼中向来可以随意搓圆捏扁的包子，“你敢再说一遍？”

    这样反驳的话邹允当然说不出口，他只习惯性地低着头，“刘总监，抱歉。”

    “抱歉、抱歉！你就知道抱歉！”刘峰愤怒地用指节点着窗台上铺着的大理石瓷砖，发出“扣扣”的响声，“就因为你的懒惰，你的工作失误，你知道给公司带来多大的损失吗！”

    邹允照例低着头，小声回道：“交、交了。”

    “小邹哥——”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邹允的肩膀，“你保重啊！”

    诺达一个城市他举目无亲，要怎么活下去呢？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邹允指了指刘峰办公室的方向，“你不说他找我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说了要今天一早，你几点交的？”刘峰撸起袖子点了点自己手腕上的名表，“都十点了！”

    “既然你不知道，那就从你工资里扣！”

    他还有助学贷款要还，要租房子要吃饭，就这么六千来块，每一分都是他的血汗，恨不能一个硬币掰成两半花。

    他可以卑微，但必须活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