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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掏出手机,想随便看点什么,刷走刚才办公室里的乌烟瘴气,可手指还是不听使唤地点开那几家挂着他油画的拍卖网站。
即使你早早做好了自己的事,却永远不可能知道甲方会在什么时候出什么幺蛾子。
已经忘了多少年了,他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激动,还是十八岁那年,收到美院录取通知书那天。
接下来几个星期,之前挂上网的画一幅幅卖出去,他加班加点,就希望元旦假期能安安心心地留在家里,一来是为了有时间继续画画,二来……
自从知道银滩会有跨年夜激光焰火表演,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在这天晚上出过门了,今天才知道,原来街上可以这么热闹。
他在黑漆漆的楼道里跺了两下脚,可路灯却没有亮起来,等他再掏出手机想要打开摄像头的电筒照个亮,才发现连手机都没电了。
一直到晚上十点过,家里的老人打电话问两口子怎么还不回家,孩子哭着找妈妈,邹允才算得到解脱,抓起自己的双肩包落荒而逃,但还是没躲掉每年元旦的那个“意外”。
卖出去了!
翻年他就要二十八岁了,不知不觉已经是十年前。
也许是身上的高领毛衣抵挡了南方海滨城市湿冷的空气,在这样的深冬里,他忽然觉得浑身发热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到的那个创意街区门口,几个月过去,大部分的店铺、展馆都已经开业,而不远处属于他的那个门脸,还空着。
今年也不例外。
每年元旦都会有个小小的“意外”。
他从小就怕放烟花炮仗什么的,小时候过年一声声巨响里,他都吓得窝在床上裹紧被子;长大后到了大城市,好不容易禁燃烟花爆竹了,却还留下个什么激光焰火晚会。
无论如何,能在元旦假期前接到这样一份“新年礼物”,他觉得很满足,已经开始计划着自己的元旦假期,也许很快,他就真的不用再去应付那些要命的甲方了。
他跌跌撞撞一路跑回家,虽然已经远离了刚才的焰火的巨响,但是那种可怕的声音好像还在折磨着邹允的耳膜。
不知不觉,他遇到肖飒的这一年,人生中最好也是最糟糕的一年,就要过去了。
就这样,他呆立在街头的冷风里,直到几声吆喝声把他唤醒;他倏然抬头,看到是路边有几个工人正在赶走道边的行人,要拉起隔离带,搭梯/子给路边的绿化树挂彩灯和灯笼。
他想知道,自己到底有没有可能。
跨年夜的白天公司本来早早下班,邹允却被最新接的一个案子的甲方叫到了公司。
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,他没有上车也没有去地铁站,只想透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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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已经挂出去几个月了,一直没有什么动静,他已经不愿意打开那几个网站打击自己,可又总是自虐地管不住手。
接下来,利用闲暇的时间,他把之前的画作一幅幅翻出来,找出几副心仪的装裱拍照,放到一些艺术品拍卖收藏的网站上。
清官难断家务事,何况邹允还社恐……
这不止是内心深处的恐惧,也是一种赤/裸裸的对比。
如果肖飒会消失,那他想证明,至少自己是有能力撑起一家画廊的。
观海市也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,每年元旦都会有迎新年激光焰火晚会,这种普天同庆的日子人山人海,社恐天然就不敢靠近,而且……
天气渐渐入冬,他忙着上班,忙着画画,忙得甚至来不及想,身边似乎少了些什么。
但他很喜欢这样的状态,起码好过之前,好像一个自怨自艾的怨妇。
他这才发现,在自己忙得焦头烂额的日子里,新的一年就快要来了。
好在他住的地方偏远,早早回家呆着,本来也碍不着他什么,偏偏今晚被那一对夫妻一耽误,街上震天的欢呼和巨响中,他正好独自坐着空荡荡的公交车里,穿梭而过。
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地随便扫过手机屏幕,他突然发现,画——
本来就是没有物管的老校区,楼道里的声控灯已经坏了很久了,可是前两个月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修好了路灯,但今天好像又坏了。
直到深冬的一天傍晚,他背着双肩包从甲方公司的写字楼出来,头昏脑涨,脑子里闪过刚才甲方提出的那些非人的,无理的要求。
这次的甲方是个小公司,夫妻档,之前跟邹允沟通的一直是先生,设计方案的初稿也过了,谁知道夫妻俩压根没有沟通好,当着邹允的面吵了一晚上,也没吵出个结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