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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邹允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，一把将手伸进肖飒的裤兜里，果然，摸到了个熟悉的东西——

    身体不支，精神崩溃，语言不通……

    邹允又在哪？

    而他,  甚至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。

    他不会知道邹允根本不敢打开那个蛋糕，只知道收到蛋糕后的邹允，完全没有任何反应，如期登上了飞往奥斯陆的航班。

    就算把股份和房产都给了邹允，凭他之前的积累,  想把自己安排进一个小区的物业也不需要费什么劲；只是他没想到,  自己第一天就要看着唐堂和邹允一起回去他们曾经的那个家。

    邹允提前定好的那张“新娘的面纱”船票上的时间。

    当他买了同一趟车票上了车，却怎么都没能找到邹允。

    所以之后，才会有了邹允在码头上看到的那一幕荒唐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允哥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

    一切都只“他以为”，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放手。

    因为那个蛋糕，跟当初出租屋里，他第一次给邹允过生时的那个，是一模一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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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当时他的身体虽然已经能勉强支撑，如果坚持的话，医院应该也会批准出院，但是还不足以支撑他完成一次十几二十小时长途飞行。

    后来，他又跟沈笃打听了邹允的行程，一路都跟在邹允身边；只是他不知道邹允改变了原来的行程，还错过了去往卑尔根的火车。

    他抱着邹允，一遍遍地道歉。

    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根本做不到不再关心邹允，只是固执地求沈笃把邹允留下，想替邹允过一个生日。

    这是他求沈笃送蛋糕过去给邹允时跟对方的承诺，也是他心底默默下定的决心。

    “那时候……”他下巴抵着邹允的发心，痛苦地阖上眼睛，“我是真的以为你……是会好的……”

    可他都几乎不记得了，自己是怎么去到的机场，又是怎么鬼使神差地买了比邹允晚一趟的航班，拖着虚弱的身体，一路追到了挪威。

    从那个时候，他就开始慌了。

    “我以为……以为这样……”

    医院在哪？

    为了不被认出来，他即使带着口罩也不敢抬头，点头哈腰地跟唐堂道着歉,  躲在门卫室里装哑巴。

    邹允突然就不想哭了，甚至还笑出了声。

    他提前买了相同的船票，“新娘的面纱”出事时他正在船上，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邹允；等他拖着已经不支的身体冲下船，还是没能找到邹允，只是打听到部分受伤人员已经送去了医院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这么觉得……”他无力地倒在肖飒怀里，也缓缓阖上了眼睑，“还跟着我干嘛？”

    血迹已经被细心地清理掉了，只是手机四角和外壳被砸凹或刮花的痕迹，永远地留在了上面，也深深刺痛了邹允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允哥……”肖飒又再重复了一遍那三个字，“我以为我可以……”

    邹允倘若没有认出那个蛋糕，他就会彻底离开——

    他已经彻底疯了。

    “那个蛋糕……”他的声音委屈得像个孩子，“我以为你会……至少会有点印象……”

    因为邹允没有入住之前在国内提前的订好的酒店，而是选择了一家民宿，他找不到邹允，只能每天浑浑噩噩地等着一个日期——

    他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彻底死心，转身放手，放过邹允，也放过他自己。

    邹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肖飒的耳濡目染下，学了点演技，连唐堂都快要被他骗过去了，还顺便骗到了肖飒。

    如果说挪威之行是邹允认为的，自己最后一次的重生机会；那出发之前的那个生日蛋糕，就是肖飒给自己下的最后通牒。

    当初他送给肖飒的那部手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