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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从那以后，冯奶奶经常带明皙回家吃饭，面上说得话却一直不好听，总说煮多了，让明皙来家里收拾掉，她家冰箱搁不下。

    煮了一碗面，卧了两个蛋。

    “因为从那时候开始,  我就觉得你和别人都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那段日子里他经常饱一顿饿一顿，实在受不了了只好厚着脸皮去周浩家蹭饭；赶上饭点还好说，要是去医院帮忙错过了，也舍不得钱出去吃，就只能饿着。

    玉龙雪山的行程结束后，明皙就没有张罗着再和丁瑾瑜去哪里玩了。

    不过丁瑾瑜不是周浩，没有打听别人八卦的爱好，一直以来他都没有问过明皙。

    小时候他也被掌上明珠似的宠着，一家三个大人围着他一个转，那时的他别说做饭了，连家务活也很少干。

    明皙家的布局丁瑾瑜现在已经很清楚了,  面积不大，住着一家四口,  显得有些局促,  甚至明寐长大后需要小女孩独立的房间，还是拿木板从明皙的卧室里格出的空间。

    可事实上那分量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吃完的。

    “之后她会一边骂我两句，一边把东西全部打包起来让我带走，让我拿上东西就‘滚蛋’，别在她家碍眼。”

    说好的蜜月就是为了跟喜欢的人在一起，但丁瑾瑜在外面总是多少有点别扭。

    冯奶奶死前留下的遗嘱里，把自己那套小屋子留给了明皙，还特意做了公证。

    可是在那场车祸后，一家三口住进了医院，明皙作为车祸里伤势最轻的人，第一个出院，奶奶忙着照看还在医院里的三个人，经常顾不上他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丁瑾瑜笑，“因为我打架比别人都厉害吗？”

    但跟明奶奶这种能跟孩子们打成一片的和蔼老太太不同，冯奶奶在整天巷子里都不受人待见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如果喜欢一个人是从发现这个人与旁人不一样开始的……

    丽江古城总共只有那么大，他和丁瑾瑜很快把古城里的景点差不多都转了一遍，如果还要去别的地方玩，就要再早起坐车去附近的地方，但明皙……

    “那我喜欢你,  应该是从你第一次带我回家开始的吧。”

    她天生长得就不面善，也不爱笑，声音嘶哑总跟街坊邻居吵架，连隔壁家的孩子在门口玩闹，她也会拎着笤帚出来赶人，虽然没有真的打过谁，但整条巷子里的孩子都怕他。

    之前丁瑾瑜也疑惑过，为什么隔壁有空屋却没人住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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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没人知道是不是真的，反正除了吵架，老太太也不爱跟人说话。

    “小的时候，我也怕她，周浩尤其怕——”明皙撇撇嘴，“只要不是被他爸揍了，他都不敢进我家院子，都是在门口叫我出去玩儿。”

    明父做饭的手艺一直很好，但明奶奶是北方人，包饺子的手艺是一绝；每次她包饺子，明皙比往常吃得多，她下次就会再多包一些。

    明皙经常对着满桌饺子、饭菜，分量明显不是给一个十几岁孩子准备的。

    所以明皙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知道，有的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——

    可她跟明皙家明明就是隔壁，剩下的饭菜和饺子却都是用保温桶装起来的，明显就是让明皙赶紧送到医院去。

    房子的原主人姓冯，是个跟明皙奶奶年纪差不多的老太太。

    比如冯奶奶。

    “那套房子法律上应该算是我的。”明皙解释道：“但我觉得它不是，所以一开始我要把房子借给你的住的时候，才有犹豫。”

    “对！”明皙也跟着笑，两人闹过一阵他才接着说：“丁瑾瑜，你不好奇你住的那间房子吗？”

    他一直以为是妹妹和奶奶需要人照顾，但事实上,  妹妹和奶奶的问题都是近几年才出现的,  并不是一直存在。

    也比如丁瑾瑜。

    “有天晚上奶奶还在医院，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，在家里找个几个硬币，想去巷口的小卖部买一包泡面。”明皙垂眸，长长的眼睫毛轻颤，“可是太晚了，小卖部已经关门了。”

    可明皙现在既然这么说了,  里面肯定有些问题。

    “那天晚上，是冯奶奶带我回家吃饭的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冯奶奶查出癌症，在医院里没拖太久就去世了，那段时间，包括之后的丧事，都是我和我爸管的。”明皙摇摇头，“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儿女，反正一直没有出现锅，可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她那时候跟我说话还是挺凶的，叫我‘小兔崽子’，还威胁说不玩命吃完就要打我。”

    巷子里的人都说冯奶奶年纪轻轻就克死老公，自己脾气又差，把孩子都气跑了，才会成了孤寡老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