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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不是正好吗？”

    家暴的环境长大的孩子，很大一部分要么怯懦胆小，要么以暴制暴。

    同样是扔下孩子就走了，可丁瑾瑜很少听到有人骂丁城；甚至后来丁城在国外混出了点名堂，只要给他寄点钱，还总有人夸丁城有出息、有能力，让丁瑾瑜向他爸学习。

    “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？”明皙捏了捏丁瑾瑜的手指头，小声说：“小手肉乎乎地抱着琴，谁也不搭理。”

    “哥哥——”一个甜糯的童音结束了两人的对话，“有你俩这么接孩子的吗？我都找一圈了不见人，差点儿自己回家。”

    丁瑾瑜一直不明白，要学习什么？

    “我爸提醒了我件事儿……”明皙悻悻地凑到丁瑾瑜耳边，“我真不会生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一路上撅着个嘴——”丁瑾瑜一把反扣住明皙的手，把人拽到一边的没人的墙角，“就为了这个？”

    *

    “虽然不明白，但我一直觉得，以后我有喜欢的女孩子，要背负这样一个一辈子的责任，我应该挺心疼的。”丁瑾瑜自嘲地笑笑，“不过没几年，我就知道——”

    明皙这才有了点反应，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丁瑾瑜。

    明皙看丁瑾瑜望着明寐的方向，脸上挂着骄傲又温柔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从小，我听过太多人骂我妈，说她贪慕虚荣，说她不负责任，包括我爷爷奶奶都不喜欢她。”

    “皙皙虽然没给我带回个‘女儿’，但我心里是早把你当我儿子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没准儿——”丁瑾瑜笑，“隔代遗传呢？”

    明寐嫌弃地跟明皙互做了个鬼脸，然后背着她的小琴往两个人中间钻，撒娇地抱住定睛的腿，“茉莉哥哥，抱我抱我！”

    明皙现在才终于明白，丁瑾瑜说起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一直能很自然的叫“我妈”，但说起父亲永远只有“丁城”两个字。

    “不是！”明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歧义，羞得脸都红了，“我是说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丁瑾瑜回头看明皙，“今天一路都怪怪的。”

    丁艳为了和家里赌一口气，硬是嫁了丁一楠那个家暴的父亲，也为了面子，撑着不离婚。

    后来丁艳离婚，也没有转身做好一个母亲。

    他玩笑话说完，平时嘻嘻哈哈、笑点极低的明皙没有一点反应，他知道明皙这次可能是认真的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能当爸爸，肯定不像丁城一样，你肯定是好爸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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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接近下课的时间，琴行教室的玻璃墙外，三三两两站着不少等着接孩子的家长；教室里的孩子都不时回头张望自己的父母，只有明寐“两耳不闻窗外事”，一本正经地抱着琴。

    “胡说。”明皙心疼地捂住丁瑾瑜的嘴，“你和楠姐，都是好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喜欢的人——”他捏了捏明皙的下巴笑道：“肯定不会生孩子。”

    他喉间微微哽咽，“不管你跟皙皙怎么样，叔叔都是把你当儿子疼的。”

    丁一楠虽然最终没有变成他父亲，但脾气也的确比大多数人暴躁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你挺喜欢妹妹的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跟你说件我小时候的事儿吧。”

    学他自私自利，还是学他扔下年迈的父母、年幼的孩子？

    解决了心底的大石，丁瑾瑜却并没有感觉到明皙像想象中那样轻松，反倒一路上都很沉默。

    “我们家的基因可能就有问题，每个人都自私得可怕，”丁瑾瑜摇摇头，“这样的基因还有什么必要传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可能都是注定的吧……”

    自行车的后座上，明皙被丁瑾瑜带着，去接快要下课的明寐。

    爷爷奶奶在时，还能照顾丁瑾瑜和丁一楠；爷爷奶奶走后，丁艳也只顾着自己谈恋爱，好几天不回一次家，两个孩子才会饱一顿饿一顿。

    “我一直不明白，为什么女人做母亲是一生的责任，而男人做父亲就不是？”

    见明皙低着头也不说话，他自嘲地笑笑，“但凡是个‘人’，就不能像丁城吧？”

    “公主——”明皙抱住丁瑾瑜的腰，在对方胸口蹭了蹭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是想要安慰丁瑾瑜。

    “而且，就我们家这个基因，也不需要有孩子了吧？”丁瑾瑜拍了拍明皙的后背，“你只知道丁城的事儿，还不知道丁艳吧？就是丁一楠的亲妈，我姑姑。”

    丁瑾瑜看着明皙，一下就被逗笑了，“原来这事儿还得你爸提醒你才知道？”

    他不知道丁瑾瑜说这些是真心的，还是为了开解自己，但他就忍不住心疼当初那个和明寐差不多大的小男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