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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远？”戚同甫眼神鄙夷，一排桌案，“好！”

    “不可以……不可以！”他突然发疯似的上前拽住戚同甫的前襟，“若是瘟疫扩散开来，传到晟京，我们都得死！”

    “起来。”戚同甫牙关要紧，却面无表情，“只要我没有下令延缓封村，今天早上，他们就仍然会依照计划，将莜县的一切都封死在里面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各个都是没有底的深渊，夏天孝敬了避暑银子，冬天就得奉上炭火钱，一次得比一次多，但凡哪天落下了，他们说不定回身转投四殿下的阵营就能咬死你。”

    “马车进了鹤颐楼，那里面人多口杂，又都是贵人，我们的人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搜查，他们若是有心窝藏，我们只怕没这么快弄清楚。”钱管家解释道：“至于莜县的消息，我已经派人去落实了，只是这路程一来一回，传递需时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是你的东宫还是我的府里，一年撑死了也吃不掉几十石粮食，那是三万精兵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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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老爷……”钱管家推门进房，恭敬行礼，“拜见太子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我求求你了……求求你……我还不想死啊……”他咆哮完接着又开始掉泪，完全像是一个市井里的疯妇，“况且你那便宜儿子跟你根本都不是一条心……晟京城里谁不知道他跟才被李璠收入麾下的小状元有一腿……”

    可圈养私兵就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他跟戚同甫圈地贪污，中饱私囊，行贿受贿，结党营私，就算恶事做尽，若有一日东窗事发，死的也是戚同甫；他是皇子，晟明帝就算看在先皇后的面儿上，至少也会给他留口气。

    “戚景思？”戚同甫总算压低了声音，“他回来了？”

    虽然戚同甫一再跟他保证，并不会犯上作乱，那三万人只是他们最后的底牌，防着有一天李璠若是翻脸无情，他们尚可自保。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！”戚同甫说着倾身向前，凑近李璞面前咬牙切齿道：“殿下也说您已经而立之年，可是一点小事儿，就只会来我面前，像个妇人似的哭哭啼啼！”

    “粮食若要从江南运来，你知道一年光是路上的损耗和运费就要多少银子吗？”

    “戚大人……”方才一直倒在圈椅中萎靡不振的李璞突然起身，“你这该不是想推迟封村罢？就为了你那便宜儿子？”

    “这么多年，我们花出去多少银子为您在朝中拉拢群臣世家造势，您才不至于在这场与四殿下的夺嫡之争中，还未开始就败下阵来，这笔账，殿下算过吗？”

    不提那三万精兵还则罢了，提了他便更是胆战心惊。

    “你放他出来……我们都要死……都要死……”他逐渐松开戚同甫，颓然倒地，涕泪横流，“父皇是不会放过我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急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谁！”戚同甫怒道。

    他行罢礼起身，眼神在房中扫过一圈，面露难色，似乎有口难言。

    “还有粮食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便与殿下好生算算！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世家老爷们是街上的叫花子吗？给几个子儿就打发了？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”钱管家为难道，“是少爷的消息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天子脚下作伪风险大吗？可我有什么办法？手下养着那么多兵，你不给人吃饱，谁肯替你卖命？”

    “说！”戚同甫一拍桌案，“我倒要看看这时候了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！”

    其实他再蠢也明白，这是防着有一天东窗事发，若他太子之位被废，就要靠着这三万人黄袍加身。

    李璞被戚同甫的气势吓得一下跌坐在身后的圈椅之中，他双目圆瞪，惊恐的眼泪就这么应景又懦弱地流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去查清楚！”

    房内戚同甫盛怒未平，李璞惴惴不安，偏着时候还有凑热闹的，书房大门又再被人扣响。

    可越是明白，他就越是害怕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……拿不准……”戚同甫小声念叨着，怒目切齿，“全是废话！”

    那是谋反大罪。

    “昨天少爷走前儿还跟着一辆马车，那马车回来了，不知道少爷在不在上面。”钱管家上前小声道：“倒是有莜县那边的消息，说是有人看见了少爷，但少爷在府里住的时间短，又整日不着家，他们也没见过少爷本人，只说看着像，倒也拿不准。”

    若是区区三万人就能让他胜券在握，晟明帝身子不爽也一年多了，他们大可不必等到今天。